“你倒是醒的挺快,師傅怕是還得再過半個時辰才會過來。”
靈香見她雙眼紅腫,定是因為不眠不休地照顧她,便開口道了聲辛苦。
麥冬一聽,卻是輕輕推了她一下。
“多年姐妹,難不成還能看你受罪?”說著端起藥碗吹了吹,遞給了靈香。
“師父說了,雖有續骨丹為你生骨,可這皮肉筋脈之傷還須得藥物慢慢調養,怕是得有些日子下不來床了。”
“續骨丹?”靈香不料自己傷重如此,竟還動用了續骨丹,那可不是凡品,自己至今也不曾煉製出一顆。
“我睡了多久了?”
“四日了,師父怕你難忍生骨之痛,救治之時便為你服下了睡聖散,許是覺得那山茄太過霸道,昨日喂你服下後便吩咐著不再用那藥了。你如今可有感覺不適?”
靈香搖了搖頭,除了傷處有些難忍,渾身無力之外,倒無哪處不適,可那本就愈合之時該經曆的。
龍七焦急地在房中來回踱著步,自從得知靈香出事之後,他總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不行,我得去找靈香!”龍七說著便要出門,卻被劉夏攔住了。
“且不說那日掌刑長老說過,禁止我等踏足清微峰,單是你就如此去了,又能做些什麼?”
龍七深知此話在理,可心中就是放心不下,這些日子他是坐立難安,生怕靈香有個萬一。
“聽半夏打聽來的說,當時是掌刑長老親自替靈香姑娘診治的,現下時辰也已不早了,明日又正好是掌刑長老的晌課,不如明日下課之時去求求他,即便是不許前去探望,若是能問個詳細也是好的,總好過現在乾著急不是?”劉夏放開龍七,仔細分析給他聽著。
趙無恙聽到這,忙附和道“掌刑長老為人和善,歧黃之術造詣高深,我娘就是吃了他開的幾方藥,身體便漸漸好起來的,若是靈香姑娘當真有什麼事,有掌刑長老,定然也會安然無虞的,七哥你就放心吧。”“我的意思其實在說,陣法玄妙多變,自然是會有多種用法,便拿現下來說,”連翹說著拍了拍石頭,“如今我們的處境,有石有樹,有光有霧,卻唯獨少了一樣。”
少了一樣?什麼意思?眾人皆是一臉茫然,連翹也不賣關子,直接了當地解釋道
“石主土,樹主木,光主火,霧主水,五行有四,卻是缺金,想來這便是五行塵陣。這塵陣嘛與其他陣術有所不同,布陣手法俱是以身邊常物來作隱喻,存在即可為相。現如今五行缺金,想來隻要找到對的地方補上這一相位,便能破解了。”
劉夏聞言皺眉問道“那這地方當是在哪?”
“這……”連翹麵上得意勁還未消失,被問及此,便立刻沒了神色,“這些我隻是在家之時聽長輩們說過,卻從不知道如何布陣……”
“如此說來,這陣法不破,我們不能自此處走脫了?”龍七此時突然開口問道。
連翹聞言點了點頭“想來應是這樣。”不過這回上清真人倒也真沒給靈香安排什麼事情,隻說了讓她好生為門派煉製丹藥即可。
煉製丹藥?爐子都給她藏起來了,她煉個鬼丹藥,沒看她煉得屋子都破了麼!
不過……
“咳!怎麼說呢?畢竟是要收弟子了,該有的自然還是得有,不然我那兩個弟子出去後麵子往哪擱?”
見她如此,龍七悄悄湊到辛夷身邊小聲道“你修為最高,又是同出自除妖世家,想來對這陣法當是了解的罷?”
而辛夷卻是搖了搖頭“多數除妖家都有自己的本事,便如當年你龍家以劍聞名,喬家以卜算封妖長於彆家一般,路家所擅乃是隱匿刺殺之術,雖對陣法有所耳聞,卻也隻是皮毛而已。”
這些龍七還真是頭一回聽說,將信將疑地睨了一眼辛夷虧這廝之前還重傷於自己,還當他多麼厲害,關鍵時候也還是靠不住啊。
而半夏此時卻忽地問向趙無恙“我記得清微峰主曾在教授五行手訣之時提過一些五行陣法是也不是?”隻怪自己當時隻顧著符法,卻沒仔細聽這些。
趙無恙聞言回想了一下道“確是說過一些,好像說是五行之陣布法不是五足星芒,便是四相合一,必不會出這二種。”
這二人雖如此說,可龍七依舊難以安心,這時辛夷開口說道
“若真有個什麼,你如今即便是去,也是什麼都做不了的,且現下宗門並無消息傳出,想來當是無礙才是。”
靈香見澄心真人如此,卻冷笑著唱了起來。
“如我這般可憐的女子,遊曆世間,卻沒有個一技傍身,好不容易得了些法寶,還被人惦記著,要不便是有人背地裡拿了小女子的心血去接濟自家弟子……”
她不知從哪扯出了一方帕子,邊唱著,邊假意抹麵
“上蒼何其不公,竟要如此待我,嗚~”
眾長老正不知她這又是在作的什麼妖,卻見她邊抹著淚,邊不時瞥著伏印真人。
伏印這廂被盯得毛骨悚然這靈香在山下沒乾什麼,倒是把那些子戲文唱腔學了個七八,再佐以一副做作姿態,還有那指桑罵槐的手段,著實令他無可奈何。
山之時,他也未曾懈怠,依舊每日坐禪習武,參悟大道。
自小鏢局中的師傅便教他一個道理——生逢亂世,江湖險惡,世事如棋,命如螻蟻。人這一輩子,若是不能嚴於律己,奮發進取,便是連活著,也是一種奢望。
故他這一生,最是討厭那些個投機倒把之人,所以當時有人謠傳趙無恙取巧之時,便當了真,才會瞧不慣他。
如此奮勉,倒是甚得昭冥真人之心。
雖說現如今眾人還隻是外門弟子,可諸位長老卻已然開始留意可造之人,時不時便會來院中觀望,若是合了自己心思,便可能會在擢升內門後直接收入座下,就如同那日乾元真人一樣。
“哎呀,這些小事不足掛齒,英雄尚不問出處,何況我一女子。”
“既是你家,來此許久為何從未見過你?”龍七疑惑不已。
“山中下臨無地,你何時又處處都去過?”靈香笑著,“再說我也不過是昨日才上的山,自然是見不到的。”
龍七心中暗歎不妙這母大蟲真是,這都多久的事兒了,還記得那麼清楚,果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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