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還以為歸途會舒坦些,但依舊是天旋地轉窒息難忍,如今看來,與去時並無兩樣,甚至可以說更為難受。
闖入雲夢澤之時,雖不好過了些,可不多會便失去了意識,橫豎也是不知的。而從那回來時卻始終清醒著。
那水麵看著平靜無波,不想實則其中暗流洶湧,潭水灌耳衝鼻,極是難受。
如今龍七幾個正趴在岸邊大口喘氣,個個都是濕漉漉的。辛夷倒是稍稍好些,卻也很是難堪,全然沒了素日裡的豐神俊朗。
相較之下,靈香卻很淡定,就連身上的衣物,也是滴水未沾。
見她一臉安逸,趙無恙與半夏大為不解——同是自水中出來的,為何靈香會這樣?隻是二人如今隻有喘息的份,縱然想問,卻一句話也說不上來。
不過到底是男子,那難受勁兒緩著也快些,不多時龍七幾個便能斷斷續續開口說話了。
“靈……靈香姑娘怎的……一副沒事人一樣?”看著一臉輕鬆的靈香,劉夏連忙問道。
“哎呀!”靈香聞言故作驚訝,那模樣像極了台上唱曲兒的先生,隻是那得意勁兒卻毫無遮掩,甚至還很張揚,“好歹也是在山中磨煉了許久,難道連避水訣這等子術法也不會使麼?嗨呀呀!那還真是,白白苦練了一個寒冬呀!”
還彆說,在場之人,除了半夏以外,確實是都不會避水訣的。
龍七雖說對於運靈之法也稍稍懂了些,卻也隻是會了飛劍,術法還真是知之甚少。先前於閒雲居修行,也多是在家傳劍法上下了功夫,至於玄術,隻是略知一二,卻未刻意修習,更連避水訣是什麼都沒聽說過。
辛夷更不用說了,他早已於武道步入結丹,若想有所精進,便得在道義上多下些功夫。且鹿家本就有異術相持,多為隱匿之法,其中自有一套。是以如此,靈香給他惡補了整個寒冬的《道論》一類,也並未令其過多涉足玄術。
趙無恙倒是受教了乾元真人些許玄術,卻大多是伏妖拔魔之法。且乾元真人以為,修行一事,該是順其自然,不可操之過急,無恙年歲還小,揠苗助長反而本末倒置了。故而那些日子,乾元真人也隻是對其稍加點撥,其他的便由著趙無恙自行參悟,並不曾多加乾涉。
澄心真人確實教習了些許術法,但劉夏更擅於劍訣,術法一類用著有些吃力。澄心真人以為,若能弄明白了器訣的運靈之法,與化生劍合靈,日後玄術一類也就手到擒來了。所以那些日子,劉夏也隻是將心思放在了器修之上。
至於半夏嘛,是個金木雙靈根的,即便資質上稍有欠缺,但虧得記性好,其靈根也合術修,又醉心於符術,五行之道也有所見長。所以洞慧真人便令其多多寓目,不求悉數學會,但求博覽群書。
不過這還真讓半夏學到了不少術法,可她是個屬草間兔兒的,那慌裡慌張的性子,但凡遇著個什麼事兒,便忘了自己是個修道之人了。
所以,她全然忘記了什麼避水訣……
且眾人是一股腦被雲中君隔空推下的,那一個措手不及更是令她忘了一切,全然沒了主張,隻記得要憋氣了。
先前寒陽曾說,元清派大難那日,荼蘼仙子施展了三道術法。最後的兩道,一個是將修為渡給靈香之法,一個是換命的懸絲之法。可靈香卻始終不明白,那第一個施展的到底是什麼術法。
按著生辰八字來看,自己確為純陽之女,所以也信了那一套母親以自己為祭,對魔君施展的詛魘之術的說法,可瑤姬仙子卻篤定母親並不會什麼害人的法術,既然如此,那日的第一個術法又是什麼呢?
雖說靈香百思難解,卻也豁達。
罷了罷了,畢竟此行的目的也達到了,更是知曉了回天丹的效用,且還有了意外之喜。
靈香可是極懂得得過且過的!
此時即便現在還不明了,但總歸會有跡可循,日後再慢慢探尋也是來得及的,畢竟她現在有的是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