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爺呀!”
半夏驚恐不已,然而魔怪卻不管半夏怎樣,嘶吼著向半夏衝了過來。
見此情形,半夏唬得連忙自腰間取了判官筆,也不問三七二十一,隻管運轉靈氣,胡亂揮灑著。
雖說靈香那處傳來的爆炸聲令她無比擔憂,可眼下自己的情形也並沒好到哪去啊!但無論如何,總比坐以待斃的強不是?
就在半夏慌亂間比劃之時,判官筆異光大現,隻見那判官筆淩空揮墨下,陣陣靈光自筆鬥處傳向筆毫,猶如長流細水,又如遊星點點,仿若墨池中的映光,煞是怪異。
這可是從未有過的,可半夏卻隻顧著閉眼埋頭,並未留意這些。等了許久,便是她也覺得奇怪了——為何四下裡如此安靜?
半夏自認自己是個有自知之明的,雖說入了道門,卻知道自己的斤兩,所學的不過是一些皮毛道法而已,即便自己拚儘全力,並沒有多大的本事應對這些個魔怪才是。
然而自己至今還安然無恙……
半夏謹慎地睜開一隻眼,可奇怪的是,周圍的魔怪俱是靜止不動,仿佛時光定格。
“劈啪!”
就在這時,一道樹枝斷裂聲忽地響起,爾後便見兩道身影自半夏身後繞出。
這兩道身影俱是龍鱗龍角,羊麵狼蹄,身似麝鹿,頭上脊上長鬃飄飛,狀如水中浮藻,無風自柔,其一尾若龍,其一尾如雲。
半夏驚駭不已,蹬腿倒退,可身後是樹,卻是退無可退。
也正是這樣,半夏方才平靜下來,才有機會好好觀察眼前的兩個怪物。
眼前的怪物並不似那些個魔怪那般凶神惡煞,甚至隱約可見周身有神光若隱若現,那眼神亦是滿目慈和,並無敵意。
咦?這便怪了,難道這兩個並非魔物?
是了是了,定然是了!
半夏好生端倪了許久,隻覺得眼前之物很是熟悉,仿佛是在哪見過,可一時半會卻想不起來是哪。
就在半夏左思右想卻想不通之時,忽的發現手中的判官筆,筆鬥之上原被雲中君刻下的紋樣竟莫名消失了。
難道是那個刻印?
……
“嘁!我還以為是多大的恩典呢,不就是囚雨麼,有什麼好顯擺的。”
……
起先還以為是小獅子,可當時瑤姬仙子卻好像說什麼囚雨,難道便是指的它們?
“囚……囚雨?”
半夏不甚確定,隻試探著喚著,而那兩個渾身墨黑的巨獸也仿佛聽懂了似的,衝著半夏點了點頭,比身子還長的龍須飛揚著,看著極是莊嚴。
“原……原來不是獅子啊……”
其實這兩個便是神獸麒麟,麒為公,麟為母,二者便是一對墨麒麟。
麒麟者,仁獸也,其脈承於祖神應龍。有詩雲“麒麟踏祥雲,人世百難消。”故而亦有“麒麟現,邪煞祛”的說法。
當初雲中君便算到靈香一行有此一劫,可他那彆扭性子,哪裡又會明言。恰逢半夏謹小慎微侍奉他左右,故而才會將麒麟刻印於判官筆上,從而解此危難。
麒麟雖為仁獸,但也是龍之後裔,聲如雷,能吐火,發怒之時可是異常凶猛的。
半夏本就膽小,眼前的兩尊墨麒麟體態尊貴,嚇得她也隻能縮著腦袋。
而墨麒麟卻很是和善地衝著半夏微微頷首,這時,穀內狂雷不斷,電閃轟鳴,嚇得半夏腦袋都快縮到肚子裡了。
也或許是這一陣陣落雷,墨麒麟竟也跟著怒吼起來。雖說那吼聲大多被掩蓋,但身在近處的半夏卻聽得清楚,當真是如雷震天,貫耳法規,更是嚇得半夏抖成了篩子。
……
先是一陣術法爆鳴,引得大地震顫不止,爾後又是一陣連綿不絕的旱天雷落下,電閃雷鳴間如同晝夜變幻,使得整個穀中充斥著的轟鳴聲,彷如一聲聲悲鳴,穀中眾人無不大為震撼,卻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
可即便是經曆過如此的混亂,狼頭握刀的姿態依舊巋然不動,仿佛此前一切都事不關己,隻是眉間緊蹙,頭顱晃動,看著詭異至極。
先是靈香的聲音,現下又是如此陣仗,當真是令人有些不知所措了。
不過狼頭雖未動彈,卻似乎在探尋著這一場混亂的緣由。也虧得如此,本是被他的刀壓製的辛夷才得以安然脫身。
眼見著那刀近在眉睫,辛夷一時間也走脫不得,堪堪抵擋下,一陣陣落雷轟鳴,那刀力道竟輕了許多。
辛夷見狀,腰間使力,自刀口抽身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