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騋不緊不慢地上了演武台,兩廂行過道禮之後,他便徑直坐了下來,掐著手訣們口中念念有詞,竟是清心訣。
這一番倒是讓白青好是訝異,莫要說白青了,便是台下的任意一人,都覺得難以置信,一時間議論紛紛,誰也不知道他想做什麼。
靈香嘴角一揚,直道成騋這是想著了破解之法。
成騋向來思路敏捷,應對各種對手,也是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想出對策,見招拆招,從不拖泥帶水。現下做出如此舉動,便是打算以不變應萬變。
虛雲睡禪功本就要對方先手,才好瞅準空子藏於人後,如今對手毫無動作,那此功便沒有了任何優勢。
成騋這是要比誰有耐性呢!
眼見著日落西山,可台上兩人依舊一動不動,一個穩坐如鐘,一個睡姿愜意。
可如此情形,卻叫惠言坐不住了,同靈香討教了一番合規與否,卻隻得了不屑一顧的一句輕描淡寫。
“我一個女流之輩都不急,你堂堂七尺男兒,急什麼?”
說完這句,靈香還一臉惋惜地歎了口氣:“嗨呀!到底是晚輩,沒見過什麼大世麵,心浮氣躁些也是能理解,且先安靜地看著吧……”
這一句,將先前的輩分之言堵得死死的,聽在惠言的耳中,可將他氣得不輕,但礙著兩大宗門的顏麵又不好發作,且事實卻也如此,爭辯之言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一口氣上不去下不來的,直叫他好是一陣心塞。
罷了罷了,和一個黃毛丫頭計較什麼呢?
思定之後,惠言權當方才什麼也沒聽見,一本正經地看向演武台,隻望白青這一局能大敗成騋,好叫他這個二師兄在這趾高氣昂的小長老麵前揚眉吐氣一番。
殘陽已儘,明月始出,台上二人依舊各自不動,可台下眾人卻都沒了興致,一個個意興闌珊,連催促二人快些動手的動靜也沒有了。
龍七先前還有些情緒低落,在得知了那人詭異的功法,又見到如此光景,倒也好了許多。畢竟這等鈍刀子磨肉的功夫,他可是用不來的,也應付不得,這會正同辛夷說起了話。
久不聽到靈香嗑鬆籽兒的聲音,龍七回頭看去,卻見座上空空如也,他不禁覺得詫異,四下裡看去,卻見靈香竟在台下支起了攤子,還吆喝著:“三品聚靈丹,十兩、五十兩、一百兩,更有洗髓丹,妙煉丹,物美價優,先到先得!”之類的叫賣之詞。
就這會子功夫居然也能做買賣,也是她能想得起來,而且竟然還真有太上宗的弟子上前問詢……
嗬!女人!
嗬!鑽錢眼裡的女人!
龍七翻了個白眼,複又看向台上。如今他反倒對台上兩人如何打破局麵而更感興趣了。
果不其然,白青首先坐不住了,隻見他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嗬欠,隨即站了了起來,晃晃悠悠地向成騋走去,可成騋卻依舊坐禪不動,甚至連眼睛都不曾張開。
眼見著白青愈發接近成騋,卻在半道打了個彎,作勢便要繞到成騋的身後。
龍七不禁捏了一把汗,忍不住想要開口提醒成騋,可方一動彈,卻被辛夷拉住了。
辛夷朝他搖了搖頭:“你不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