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小赤琰子早已不在乎彆人以他的長相說事了,但被人當麵拿出來說,心裡到底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看著低下頭的赤琰子,荼蘼仙子心底的火蹭蹭上漲。
荼蘼仙子最是喜歡熱鬨了,所以放在以前,絕不會在這人煙罕至的地方落腳。可自從有了這個徒弟,她是連鎮上都極少去了,生怕彆人詬病這孩子的長相。
畢竟這世上以貌取人的人遍地都是。
偏陳司業這四六不通的東西,竟在荼蘼仙子麵前,不知死活三番兩次地譏諷赤琰子的相貌,荼蘼仙子能不生氣麼?
荼蘼仙子保護得那麼好的孩子,誰都不允許欺負。
當然除了她自己。
“百裡老兒就是麼教你的?他若是不會管教,那老娘就替他好好教教你這個口無遮攔的小鬼。”
話音剛落,隻見荼蘼仙子伸手入袖,抽出一張膏藥,隨後掐了個指訣,隨手一甩,那膏藥便牢牢地貼在了陳司業的嘴上。
這膏藥是荼蘼仙子前些日子,給村中的老人做的足下祛濕貼,沒想到倒在自家門口派上了用場。
陳司業起先隻覺得嘴上涼絲絲的,他連忙想要揭下,可那膏藥就如同長在他臉上似的,無論如何也撕不下來。折騰了半天,嘴上隻覺得火辣辣地,好似灌了十瓶麻油一般。
蕭良卿瞥了一眼陳司業,裝著作一副關心模樣,心裡卻暗自痛快叫好——叫你一路上羅裡吧嗦,該!
不過麵上功夫還是要做的。
蕭良卿連忙向荼蘼仙子求情,可他眼中的幸災樂禍哪瞞得過荼蘼仙子。
嗬!官場裡短!
不過荼蘼仙子倒是覺得,蕭良卿倒是個能好好說話的,所以沒有拆穿他,隻說著陳司業若是知道悔改,那術法自然而然便能解了,否則就隻能讓百裡老兒解了雲雲。
畢竟是做做樣子,蕭良卿也沒再多做糾纏,隻勸了陳司業兩句,便再無多言。
待蕭良卿全了麵上功夫,荼蘼仙子方才開口。
“待到你等回京,這場大雨也就停了。百裡老兒遣你們而來,不過是為了安皇帝的心,偏你們還一個個的當真,可真是笑話。”
蕭良卿聞言,眉頭一皺。
他們幾個此行並非是國師的吩咐,而是受命於太子,且不曾對外公宣,此女子又是如何得知的?
荼蘼仙子看出了蕭良卿的疑惑,隻笑了笑:“百裡無道最擅心術,雖明麵上不曾出麵,暗地裡卻推波助瀾,言語暗示了太子幾句,那毛頭小子便當真了。”
蕭良卿打量著眼前的女子,沉吟了許久。
不得不說,這女子確是有本事的,且她對待國師,似乎並不尊重,想來所言非虛,隻是……
隻是皇命難違,叫他如何是好?
看著左右為難的蕭良卿,荼蘼仙子聳了聳肩。
“那老頭臨出門前沒給你們口信麼?或是墨寶錦囊?”
荼蘼仙子自然知道陳司業手上有錦囊,隻是故意這麼說而已。
畢竟是朝廷的人,彼此留點麵子,說不好日後還有用到百裡老兒的時候呢!
蕭良卿哪知道荼蘼仙子心裡的小九九,不過荼蘼仙子的話倒是提醒了他——陳司業手上可還有一道錦囊呢!
聽了荼蘼仙子所說,摳了半天膏藥的陳司業也愣了愣,隨後連忙自懷中掏出了那道赭色錦囊。
一開始陳司業就很疑惑,為何國師給的這道錦囊,與之前的兩道不同,如今聽荼蘼仙子這麼一說,連他也不得不相信了。
錦囊中是一個琉璃球和一張字條,陳司業連忙打開字條,隻見上麵龍飛鳳舞地寫了一句話:
“但遇異人,以琉璃罩金陣,若有異象,趕儘殺絕,若無異象,打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