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總算是回到了弑陽殿,靈香吩咐著將麥冬送去浴殿,便將幾人打發了出去。
她要親自為麥冬清洗身子。
一來麥冬畢竟是個女子,男女有彆,那三人屬實不合適了。二來便是麥冬身上有傷,須得小心清理才行,況且靈香還要仔細診察麥冬的其他傷處。
瞻礫擔心,萬一麥冬再次醒來,靈香一人應付不來,靈香隻讓其放寬心。
魔族不似人族,禮教大防視作圭臬,所以靈香也不怪瞻礫。
靈香為麥冬服下的睡聖散,一時半會是醒不來的,就算醒了,她身邊早準備著銀針,就是為了應對不時之需。
姽嫿沒有想到,靈香說是為魔尊研製的藥浴,居然就這麼給麥冬用了。
不是說還不知成效如何麼?難不成那死丫頭又騙了她?
想到這裡,姽嫿頓時火冒三丈,奈何瞻礫三人擋在門前,四下裡還有侍衛,一時間倒是不好發作,隻得貼著門縫咒罵著靈香。
“好你個遭瘟的小賤蹄子,你眼睛長到屁股上了麼?居然敢三番五次戲耍老娘!”
雖說姽嫿壓著嗓子,可浴殿內的靈香卻聽得清清楚楚,不過她卻沒空搭理姽嫿,畢竟她還得打起十二分的心思照顧麥冬。
可門外的阿道卻不願意了,他最看不得彆人欺負靈香。
“哎!那老潑婦!瞎嚎什麼呢?想抱窩子到彆處去,彆在這丟人現眼。”說著一抬腳踢在了姽嫿腿上,隨後連忙躥到了瞻礫身後,隻露個腦袋,狠狠地盯著姽嫿。
姽嫿麵上一怔,她素來不喜歡阿道和瞻礫,但阿道身形矮小,相對來說,也沒將他太當回事。
可沒想到的是,就是這麼小小的一個小妖怪,居然也能罵出這樣的話。
“你……你個小賤種!你剛才說什麼?老娘正缺個皮帽,你有種再說一遍,看老娘不扒了你的皮!”姽嫿又是震驚,又是惱怒,柳眉倒立,氣急敗壞地便要上前去逮阿道。
“哎喲喲!”阿道扯著嗓子,朝著院中尖聲叫了起來。
“有的人惱羞成怒了呢!也難怪,長得又老又醜,成日裡凶巴巴的,還非要賣弄風騷,誰會要你?就你那醜頭怪臉、生毛帶角的嘴臉,下輩子吧!”
這一句話,接連用了好幾個成語,聽得浴殿中的靈香笑出了聲。她家小阿道何時變得那麼厲害了?
可姽嫿卻氣得臉都歪了,正打算要好好教訓教訓阿道,可就在這時,一隊侍衛自院外魚貫上前。
是皇庭護衛,而為首的,正是無旻君。
“這是在作甚?”
一看來人是無旻君,姽嫿也不見恭敬,隻扭著腰肢上前,故作姿態,陰陽怪氣地說道:“喲!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罪人之後啊。無旻君來我弑陽殿有何貴乾?”
無旻君顯然見怪不怪,也沒有要搭理姽嫿的意思,反倒是阿道嘟囔著開了口。
“嘁!什麼你的弑陽殿,現在是奉元公主的弑陽殿。不過是公主的一個侍女,也敢造次,真是不懂規矩。”
看似無意,卻能令在場所有人聽得清楚。
這下姽嫿臉上可掛不住了,正要發作,卻被無旻君打斷了。
“尊上聽聞公主今日去了暗牢,特命我前來詢問,還望公主解惑,屬下也好回去複命。”
聽得此言,姽嫿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萬一靈香說了暗牢之事,魔尊怕是不會輕易饒了她的。
然而,等了許久,也沒聽到靈香的回應,隻聽得浴殿內傳出極響的衝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