蟬聲鳴鳴,鳥聲啁啾,初秋時節,還是有些熱的。
光影斑駁間,一道陽光照射在靈香臉上,蟬翼般的睫毛都好似在發光一樣。
她躺得極是愜意,恣意享受著這份醉人的安寧。
“今兒個的天兒,真是不錯呀!”
靈香舒服地歎了口氣,伸了個懶腰,懶洋洋地換了個臥姿。
迷迷糊糊間,總感覺哪裡不太對勁,可她卻懶得動彈,隻想貪婪這一份閒暇,不問世事紛擾。
一陣琴音傳來,嫋嫋潺潺,似空穀青嵐,若山澗清泉,柔和細膩,煞是好聽。
風起時樹葉嘩嘩,影射的光斑也搖晃了起來。
靈香頓然睜眼,猛地坐起了身子。
這是哪?她不是在麥冬的識海麼?怎麼到了這裡?
環顧四周,是一座古色庭院,而靈香正身在院中的大樹旁的石階上,而在她旁邊,竟有一個女娃兒。
女娃兒看著不過一兩歲光景,穿著綠色比甲小襖,紮著兩個小鬏,安靜地坐在樹下,白胖白胖的小手裡,擺弄著兩顆還未成熟的鬆果。
此情此景,甚是熟悉,可靈香想破了腦袋也沒想到在哪見過,遂隻好作罷。
不然怎麼弄呢?難不成還得把腦袋劈開?
本著不懂就問的優良品質,靈香自認明媚溫和卻一臉諂媚地笑著蹲在了女娃娃麵前。
“小妹妹,能告訴姐姐這是哪麼?”
可女娃娃卻好似沒聽到似的,隻自顧自地擺弄著手上泛黃的果子,小大人似的歎了口氣,卻一言不發。
咦?這誰家的小孩子,看穿著該是個大戶人家,怎的恁沒禮貌呢?
但她又能怎麼辦?總不能跟一個奶娃娃置氣吧……
算了算了,靠天靠地,不如靠己……
靈香無奈地起身,正要四處探探,卻在環顧之際,看到竟還有三人立在不遠處,是一個侍女和兩個孩子,而前頭稍小的孩子,正皺著一對不甚清晰的眉毛,不知在和侍女說著什麼。
靈香沉吟了起來,總覺得那副眉眼熟悉得緊,卻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難不成是以前被她騙過的財主家的傻兒子?
以前靈香在悠然居之時,也不是每次生意都會遇到邪祟,很多時候,都是那些個有錢的財主,心中有鬼杯弓蛇影,所以才找到她的門上。
所謂有錢不賺王八蛋,靈香這個小財迷,又怎會讓到嘴的肥鴨白白飛走呢?
用靈香的話來說,反正他們也不懂,自己一番花裡胡哨的擺弄,既能安了他們的心,也算是行了大善呢!還能化得一份善財,一舉兩得,何樂不為?
可是……
她又怎麼會在財主家?
本該是在麥冬識海中,難道這也是她的記憶?
隻是奇怪的是,為什麼他們好像看不到自己?難不成這一次又有什麼不一樣?
不對不對!
麥冬的心魔應該被她破了,該是回到自己正身了才是。
她記得自己的神識被一劍穿腹,莫不是真的死了?
靈香長吸了一口氣,隨即又坦然——死都死了,還能怎樣?權且先瞧著吧。
既來之則安之嘛!
而且那稍大一些的男孩,看著極是麵善,一定是在哪見過才是。
就在這時,身後一個聲音傳了過來。
“小祖宗喲,你怎麼又穿這麼少跑出來了,入秋了可冷著嘞,莫要著了寒涼。”
靈香轉頭看去,正見著嬤嬤將女娃兒抱了起來,轉身進了屋子之中,而樹下的石階上,是女娃兒方才把玩的,兩顆尚未成熟的鬆果。
小男娃娃邁著兩條小短腿兒,一跑一跳地蹦了過來,越過了靈香,拿起樹下的鬆果兒,認真地端詳了許久,方才開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