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川廩人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這麼塑料,不幸身負幾槍,餘光中看到瑟瑟發抖的孩子們,他咬著牙,將瘦高男人的手槍奪走踢飛,兩人一同倒在泥濘裡——
手槍在空中劃過,最後竟然落到孩子們的腳邊,濺起大片雨水,灰原哀眼睛微亮,想要伸手去撿,但是肩膀上的劇痛讓她剛抬起的手又無力的垂下。
不過不用她多說,圓穀光彥就已經非常機靈地撿起了手槍對準寸頭男人,抖著聲音大聲說道:“你,你不準動!
寸頭男人見到這一幕,不由得發出哈哈大笑。
“小屁孩,你開過槍嗎?知道怎麼扣動扳機嗎?”寸頭男人將注意力轉移到這群小鬼身上,完全不在意旁邊纏鬥在一起的兩個人,臉上全是看戲的表情。
“真是笑掉大牙,竟然想要當救世主嗎?小孩子就是天真,哈哈哈——”
趁著這個時候,賀原凇川小聲咳嗽著,不著痕跡地將咳出來的血渣擦在自己的衣兜裡,狼狽地坐起身,吉田步美努力用自己的小身體支撐著他,兩個人慢慢挪到渡邊小白的身邊。
渡邊小白的兩隻手都被寸頭男人釘在了地上。
賀原凇川看著那雙本來應該用來畫畫的手泡在泥濘裡,手背被刀紮穿,傷口的邊緣甚至因為血液的流失被雨水泡得泛白腫脹,他吸了吸鼻子,眼淚根本就止不住。
吉田步美張皇無措,根本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麼,隻能用自己的小手捂住渡邊小白血淋淋的手背,試圖不讓雨水繼續淋在他的傷口上。
看到一大一小悲愴的表情,渡邊小白有些茫然無措,不知道應該怎麼安慰他們,隻能小聲說道;“彆擔心,我不痛。”
然而他的話卻起了反作用,賀原凇川的眼淚流得更凶猛了。
吉田步美因為剛才的事情,完全不敢再哭出聲,隻是垂著頭無聲落淚,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她的手背滴在渡邊小白的手指上。
渡邊小白忍不住動了動手指,將目光落在那邊那群孩子們身上,當看到那個瘦高男人的眼睛沒有問題後,他一直懸掛的心終於安定,心中逐漸形成了一個計劃——
不枉他忍了這麼久……
寸頭男人有幾次露出了破綻,產生了鏡頭盲區,但是渡邊小白都忍住了,沒有動手。他就是為了確認寸頭男人的同夥是否正在附近,是否眼睛也有問題,正向幕後之人實時同步畫麵。
幸運的是,那個瘦高男人身上沒有直播裝置。
那麼,可以開始行動了。
他低聲說道:“賀原君,我可以相信你嗎?”
賀原凇川有些茫然,但很快就湊上耳朵,保證道:“你說,我絕對能夠完成。”
……
“來來,往這裡開槍,一槍打死我,說不定你們就能夠逃出生天哦。”
寸頭男人一邊指著自己的眉心,一邊嘲笑這個無知又天真的小男孩:“直播間的觀眾們,你們看到了嗎?哈哈哈,這個小鬼還想要救所有人?簡直就是笑話。”
圓穀光彥的手都在抖,這把手槍的重量對他這個小孩子來說,光是舉起來都有些吃力,灰原哀按住他不斷顫抖的肩,冷靜地低聲道:“冷靜,圓穀同學,深呼吸——”
圓穀光彥捏緊了手中的槍,牙齒都在打顫,可麵前是寸頭男人的步步緊逼,他的身後就是大家,圓穀光彥心中的勇氣漸漸蓋過害怕。
灰原哀:“還記得遊樂園的時候,望月警官是怎麼教你的嗎?”
圓穀光彥頓時想到了那位厲害的望月警官。
他們第一次見麵是在遊樂園,當時望月警官教過他如何開槍。
雖然他當時用的是仿真兒童槍,射出的是橡膠子彈,但是望月警官說過,射擊技巧萬變不離其宗,隻要掌握了他說的辦法,什麼槍都能夠駕馭。
那也是圓穀光彥人生中第一次射中十環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