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月亮村的所有村民，都聚集在擂台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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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心照不宣地沉默，望著站在人群最中間的年輕姑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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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姑娘紮著一根黑亮的麻花辮，穿著紅白色的簡單布褂子，腦袋低得看不見表情，卻隱約看得見一顆顆淚珠閃爍著月光，摔到她的衣服前襟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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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華呀，你放心吧，”矮胖的脈氏族長有些難堪地說道，“你的奶奶……族裡人肯定會幫你照料的，而且其實……其實也不一定就有危險……”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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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掃了一眼脈氏的村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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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為她流淚。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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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沒人露出痛苦的表情。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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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叫阿華的姑娘，隻剩下了年邁的奶奶一個親人，所以她就成為了那個可以被推出去犧牲的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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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又看看朗氏這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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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也不是沒有人為了那個姑娘而哭泣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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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月榕在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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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輝族長的右手緊緊抱住女兒的肩膀，感覺到她的顫抖之後，輕拍她的肩，父女二人的頭依靠到一起，朗輝族長的眼眶也有些濕潤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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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把頭轉回來，見茉莉和梅裡也都在凝望著那個可憐的姑娘。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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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什麼時候講？”梅裡的視線還在姑娘身上，問題卻是問向小瀾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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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小瀾攥緊拳頭，“就現在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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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一起點頭。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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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深吸一口氣，領著二人走到朗輝族長身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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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輝族長，我們有個想法。”茉莉的聲音一出來，圍觀的所有人都聽見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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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輝族長愣了愣，“金獻大人，您想說什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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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小瀾和梅裡眼神堅定，三人幾乎同時張口，“我們去乘那條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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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話一出，村民們都懵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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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連那個可憐的阿華都停止了哭泣，抬起通紅的眼圈怔怔地盯著她們。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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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你們的意思是……”朗輝族長磕磕巴巴地問道。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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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意思是，”茉莉重重說道，“讓那個姑娘回家照顧奶奶吧，今年的船，由我們劃去巨月的儘頭，我們來代替她。”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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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皆嘩然。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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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氏那邊，最先反應過來的還是那個姑娘，她撲通一聲跪到了地麵上，嚎啕痛哭出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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脈氏族長幾步跨過來，一邊扶起癱跪在地上的姑娘，一邊問向她們三個，“三位金獻大人當真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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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獻大人，”朗輝族長皺著眉頭，忙插嘴，“那河流儘頭的危險，我們可不知啊，從沒有人，從那裡回來過。”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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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看著滿麵淚水的姑娘，笑了笑，“但我們會回來的。”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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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喃動著嘴唇，“金獻大人……”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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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我們回來的時候，”梅裡提高了音量，“希望能帶給你們一個好消息，那就是——以後月亮村不會再有災難，以後，也不再需要有人犧牲了。”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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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對於脈氏還是朗氏來說，這都是一個好消息。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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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族人第一次走到了一起。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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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緊捏著自己的手，眼睛望向同一個方向，心裡懷著一樣的期盼。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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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灑在緞子般的河流上，像星星墜入了水麵。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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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民們送她們來到了河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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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瀾朝四周望了望。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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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快來了吧？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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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獻大人，千萬保重……”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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