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和寶木簡單地抉擇了一下。
這個想法不錯,隻是似乎欠缺了一絲人道。
雖然他們現在也沒必要考慮這個吧,但再怎麼說……
“那要不,咱倆先守夜,之後我再叫醒傻子哥,讓他起來陪著你……”寶木說道。
“真的不用,我一個人可以,”沈夫笑了笑,“你們還不放心我嗎?”
二人瞅瞅沈夫的袖子。
確實不放心。
你連手都沒有,讓人怎麼放心?
“不是不放心你,但兩人守夜是我們的習慣,也是最安全的安排,”傻子說這話的時候都違心,畢竟二人上一次守夜的結果還曆曆在目呢,“依我看,寶木的方案不錯,就這麼定了吧,我先睡了,那就……三個小時以後叫我吧。”
傻子鑽回了帳篷,寶木扭頭衝著沈夫友好地笑笑,為沈夫鋪好了坐墊。
“這樣挺好,”寶木坐在地上說道,“我們可以徹夜長聊啦。”
“嗯嗯。”
然後,寶木就睡著了。
沈夫有點無奈地看著呼呼熟睡的寶木,聽著帳篷裡傳來的均勻的呼吸聲,他調整了一下坐姿,抬頭,平靜地看向了夜空。
這裡的星月澄明皎潔,閃爍的星星似乎都比山下近了一些,沈夫的腦海裡悠然飄過了幾道旋律,那些音符在耳畔回蕩的時候,沈夫的手臂不自覺地擺動了起來,過了好幾秒鐘,他才想起來,啊,自己是個已經失去了雙手的鋼琴家啊。
自己的手到底在哪裡呢?
如果像他們所說的,自己的手在這座山上,那它們為什麼不出現在自己麵前呢?
作為自己的手,它們難道不應該想念主人嗎?
好想找到它們。
好希望它們現在就出現在自己眼前。
好希望……
沈夫忽然感到左腿的腳踝上傳來一陣癢痛。
“寶木?”沈夫仍凝視著紫黑色的天幕,“你醒啦。”
沒人回答。
癢痛感消失了,沒過一會兒,再次出現在自己的膝蓋處。
“寶木你……”
沈夫皺著眉頭立起上半身,看著自己的膝蓋,愣住了。
一隻白森森的骷髏手,正掛在自己的膝蓋上,一點點朝著他的上半身攀爬過來。
“啊!——唔!……”
沈夫剛要張口大叫,一個冰冷的東西就從他身後饒了過來,直接覆在他的臉上,把他的尖叫活活按了回去。
“唔!……唔!……”
沈夫被臉上覆蓋的東西帶倒了,他整個人在地麵上拚命地掙紮,腿上的骷髏手已經爬到了他的胸口,沈夫企圖用自己殘餘的手臂把它揮開,沒想那骷髏手居然靈活一躍,直接跳到自己的肩頭,狠狠地扼住了自己的脖頸。
沈夫瞪大了眼睛,骷髏手上傳來的力道巨大無比,僅僅半秒鐘的功夫,他就已經聽到自己的脊椎發出了咯咯的響聲。
要死了……
等等,自己不是已經死過了嗎?
為什麼自己都死了還要受這種委屈啊?!
沈夫悲從中來,這劇烈的委屈讓他爆發出了比自己活著的時候還要強烈的求生欲,他咬牙控製著自己的右腿,努力伸直,隨後一腳踹向了寶木的屁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