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後來,警方檢查完了現場,就帶走了呂結衣和那個男孩的屍體,一塊被帶走的還有始終一言不發的傻子。
一群人在警局裡徹夜忙碌,等到呂守財趕到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一點鐘了。
呂守財站在停屍間門前,愣愣地望著那具平躺在房間中央的屍體,他的眼睛像個孩子一樣瞪得大大的,似乎不是很明白麵前的一幕意味著什麼。
秦音抿緊嘴唇,伸手蹭了蹭酸澀的鼻子,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她轉過身,走上了樓梯。
她要去看看傻子。
傻子正在做筆錄,作為案發現場唯一一個目擊者,警察們要問的事情太多了。
她原本以為這個世界會截止到呂結衣死亡的那一刻,然而看起來,直到現在,任務仍然沒有結束,說明這裡還有她需要了解的事情。
呂結衣已經死了,那麼剩下的時間,都屬於傻子了。
不過想來也是,她們原本就是來找傻子的,她們所見到的,也是存在於傻子記憶中的那段時光裡的事,隻不過,就在這段時間裡,呂結衣的人生和傻子的人生發生了美麗的重合。
美麗卻悲傷的重合。
秦音跟著一位年輕的女警員,進入了審訊室。
“好的,”一位正在記錄的警員看了看麵前的筆記,抬起頭朝著對麵的傻子說道,“那麼這就是你所見到的犯人行凶的經過嗎?”
傻子木然地點了點頭。
“許子杉同學,你可以再重複一遍自己剛才的話嗎?”那位警員問道。
傻子再次緩慢地點頭,“可以。”
“那麼請開始。”
“先是……我在家裡接到了呂結衣的電話,你們應該可以找到通話記錄……如果呂結衣的電話還能用的話……”傻子的聲音輕輕的,語序也有點淩亂。
“好,你接著說。”
“電話剛接通,我就聽到呂結衣尖叫了一聲,然後,她的手機就摔壞了,電話掛斷了,”傻子費勁地吞了吞口水,怯弱地舉起手,“不好意思,請問我可以喝一口水嗎?”
傻子就像是一隻被斬去了尾羽的雄鷹,蒼白、虛弱,秦音的心口沉悶得發痛,她張開嘴巴大口呼吸著,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警察遞給他一杯水,傻子兩手舉著水杯,一口一口貪婪地喝完了。
他放下杯子,接著說道,“之後我覺得很不安,就給田蕊打了電話,田蕊是呂結衣的朋友,她告訴我說,呂結衣遇到了危險,需要我去救她……田蕊可以證明我的話。”
“嗯,你繼續。”
“後來我就出發了,舞蹈室的具體位置也是田蕊告訴我的,我趕到大樓的時候,聽到了樓上傳來的……尖叫。”
他遲疑了一下,沒有說出實情——他聽到的是口哨聲。
“是受害者呂結衣的尖叫?”警員的表情絲毫未變。
“是……對,是呂結衣的叫聲,”傻子心不在焉地點了一下頭,“然後我就跑到了樓上,看到那個人打算勒……勒死她。”
“是勒死?”警員問道,“用什麼工具?”
“不好意思,是掐死,”傻子忙訂正道,“用的是他自己的手。”
“嗯,繼續說。”
“我對那個人說,讓他放掉呂結衣,他不放,我說,要是他放掉呂結衣的話,我可以不攻擊他,所以他答應了……”
“你說是因為你常年研習跆拳道,因此掌握一些格鬥技巧,所以犯人才被這個談判條件震懾住了,對嗎?”警員問道。
傻子略想了想,而後點頭,“我是這麼認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