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皇上還是沒有拗過他的兒子,同意了讓他們一同去送親。
等到雲枝出嫁時,十裡紅妝從皇宮一直鋪到城門口,這份豐厚的陪嫁是向北境投誠的信號。
本來和親後,兩國形勢會趨於明朗,現在大越皇子摻和了一腳,局勢又變得複雜起來。
大越人善騎射,拓跋安輕鬆的騎在馬上領頭往前。
他身後就是公主的鸞車,雲枝盛裝打扮,蓋著鮮紅的蓋頭坐在車內,身後的侍衛如往常一般跟隨在雲枝的左右。
雲書言知道雲枝是替蓮夭去和親的,心裡有些愧對於這個以前從沒聽說過的妹妹,一個勁圍著鸞車嘰嘰喳喳的。
雲枝時不時的搭理他一下,他就高興的跟什麼似的。
鸞車行到了南瑜邊境的落仙鎮,隊伍才終於停下。
雲枝坐了一天的馬車,身上酸軟疼痛。
她疊著手裡的竹蜻蜓,折了半天也不滿意,最後生氣的直接扔給蘇淮。
“你給我折。”
蘇淮任勞任怨的給他的小公主折竹蜻蜓,明亮的油燈光影下一雙墨黑色的眼睛專注又認真。
油燈燃燒的劈啪作響,像以往的無數時間裡一樣,這裡隻有他跟公主殿下。
他很喜歡這種氛圍,內心也能從腥風血雨中解脫出來,獲得難得的平靜。
“阿淮,你說,父皇什麼時候接我回去啊。”
雲枝坐在鸞車邊,兩隻腳在空中晃來晃去,托著下巴看著落仙鎮的夜空,一副很苦惱的樣子。
那個劉公公心思狡詐眼神飄忽,一看就是在說謊,也隻有他單純的小公主會相信這樣的謊言。
阿淮想伸手撫平雲枝眉間的憂愁,但最終還是沒有動作。
“公主殿下,如果你想,我可以帶你走。”
雲枝聽到他的話,趕緊做了一個噤聲手勢,轉頭看看四周鬆了口氣,好在侍衛知道這是公主的鑾駕都離得遠遠的。
“你不要命了啊。”
她的表情嬌俏,燈光映照之下,膚色清透如雪,帶著些不諳世事的天真爛漫。
阿淮放下手中的竹蜻蜓,看著她認真的說:“這裡的人,除了那個拓跋安,給我一刻鐘,我能全部殺光。”
“那拓跋安呢。”
他思考了一下,“可能我會死,可能他會死。”
那個大越皇子雖然掩飾的很好,但是能從內息腳步上看出是個練家子。
雲枝趕緊擺擺手,“我們這次來是為了兩國和平,不是來打架的,再說父皇會接我回去。”
過了一會,她小聲的添了一句,“我更不希望阿淮受傷。”
雲枝見過太多次受傷的阿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