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殿門響了。
雲枝聽到聲音警惕的看過去,門外冷風作響,沒有什麼彆的異樣,隻看到醉醺醺的司玦朝她走過來。
她握緊了袖中的金釵,緊張的站起來。
雖然知道在武力值相差過大的情況下,就算她先動手,估計也是傷不到他分毫的,但是握緊這冰涼的金釵,心裡難得升起了一股安全感。
“你來這做什麼,我這裡不歡迎你。”
她冷冽的語氣中帶著冬日的疏遠。
但是顯然跟一個醉鬼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司玦的臉上罕見的露出了幾分茫然,鋒利的輪廓的線條因為臉頰上的紅暈而多了幾分柔和。
他衝上來一把抱住雲枝,原本上位者的氣勢消失殆儘。
他沒有管雲枝的推拒,自顧自的開口。“枝枝,你知道嗎。”
“在我五歲之後,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他抱得更緊了。
“直到遇見你,我第一次對未來有了希望,我不再是北境的太子殿下,也不是某種煉丹的廉價材料。”
冰涼的手掌撫摸著雲枝順滑的黑發,將她牢牢禁錮在懷間,雲枝動彈不得,隻能聽著耳邊的人的訴說。
“我們在長澤的時候,我拚命的讓自己陷入忙碌中,一直到累的吐血,我都沒有忘記你,閉上眼還是你。”
他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
“我很少穿紅色,因為會讓我想到滿身鮮血逝去的母後,但是我們大婚那天的紅衣,我卻很喜歡。”
先皇後愛子心切,即使他是天生白發的不祥之人,依然千方百計的遮掩,直到他五歲那年一次意外暴露了。
那個冷血無情的帝王直接下令處死先皇後,本來他也是要一同賜死的,但是國師說妖邪的血可煉丹,就留在宮中作為一味廉價煉丹材料直到如今。
但是這些都是過去的事了,司玦語氣中聽不出來一絲一毫的陰霾。
“往後的日子裡,能不能陪我一起走。”
儘管懷裡的人並未出聲,但是司玦說完這一切還是感覺鬆了一口氣。
像是放下什麼包袱,更像是剖開了胸膛,將血淋淋的心臟捧到她麵前。
這份愛意訴諸於口,並不像他想的那麼困難。
“沒關係,我知道我們需要時間,也知道我犯了很多錯。”
“我會改的。”
“隻要我們在一起。”
他口中呢喃這句話,鬆開了雲枝。
沒有給她半點反應時間,帶著滿身風雪離開了。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要不是指尖依然殘留著冰冷的觸感,雲枝甚至以為這是一場夢。
她怔怔的看著司玦離開的背影,直到消失不見。
她不知道的是,等出了殿門,司玦就恢複了正常的模樣,渾然看不出絲毫醉意。
殿下居然沒醉,連城驚訝的看著前麵步伐矯健的男人。
但是終究沒敢問出口。
他回去還是想不通,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半響之後,他蹭的一下坐起來,提著一壺玉溪春去找他麾下的都護喝酒。
等喝的差不多了,他裝作不經意的說:“你說,為什麼有些人會裝醉。”
都護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嗬嗬的說:“老大,你這話可就說錯了,我可沒醉。”
連城煩躁的把他手揮開,“不是說你,我是說彆人為什麼要裝醉。”
都護猛灌了一杯酒,反正他不值班,倒是可以隨便喝。
他大大咧咧的說:“這有什麼好奇怪的,可能有些話,要喝醉才能說的出口吧。”
連城猛地拍手,眼睛一亮,“這話是有道理。”
他也是一時轉不過來彎,沒想到一直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竟然會這麼委曲求全的裝醉去討太子妃歡心。
不過,連城摩挲了一下下巴,估計也是沒成功,不然八成是留宿了,也不會被趕出來。
他搖搖頭,太子妃可是鐵石心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