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貓老板餐廳二樓的倉庫內部顯得相當昏暗,窗邊幾束微弱的光線勉強穿透了那厚厚的雨帷和窗簾,投在地麵留下零星的光斑。
它並不像一個傳統的儲物室,更像一個暗藏的密室,屋內隻依賴幾盞昏黃的吊燈作為光源,堅固的木板每塊都顯得沉重和曆久彌堅。
在屋中央,一個男人被綁在一把鐵椅上,他的身體前傾,頭部微微下垂,緊閉雙眼,臉頰蒼白,手腳都被堅韌的繩索牢牢捆綁,他一身深色的服裝,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灰塵清晰可見,像是被拽在地上拖過來的。
當門被再度掩上,整個倉庫陷入了一種深沉的寂靜,隻有細微的雨聲不斷敲打著窗戶,淅淅瀝瀝,如同連綿的安眠曲。
就這樣倉庫維持著一成不變的狀態。
“……”
直到菲尼克斯的眉頭終於開始皺緊,睫毛微微顫動,是恢複了意識的跡象。
他的嘴角扭曲,喉嚨裡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吼叫,仿佛是被某種痛苦困擾。
他嘗試回想,但腦中隻有霧靄般的模糊記憶,使他覺得疲憊不堪。
然後,菲尼克斯那雙原本緊閉的眼睛緩緩打開,露出了冰冷、尖銳的眼神。
他感覺到硬木椅背對背脊的支撐,雙手緊緊地被寒冷的手銬鎖在椅子的扶手上,在試圖理清自己所處的情境,可更多的,是一種憤怒和不甘。
身上的詛咒遲遲無法消解,顯然是遠超出他位階的可怕詛咒,讓他此刻孱弱得和重病之人一般垂危。
先前讓他昏過去的精神重創所殘留的刺痛仍讓他的大腦感覺在顫抖。
他勉強抬起頭,望向前方,一張深色的木桌占據了視線中心,桌上擺放的是幾份文件和兩個茶杯。
而桌子的另一側坐著兩道令他無比熟悉的人影。
蘭奇正泰然自若地靠在椅子上,手中的茶杯上冒出嫋嫋的熱氣,他輕輕吹著,細品這片刻的寧靜。
休柏莉安坐在一旁,手中的筆停留在紙上,隨時準備記錄下接下來的每一個細節。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誰將桌前一盞明亮的燈光調整了一下角度,那束光直射到菲尼克斯的臉上,他不由自主地閃躲眯起了眼,臉上的肌肉因為抵禦這突如其來的刺激而緊繃。
“知道為什麼進來的不?”
蘭奇放下茶杯,審視了菲尼克斯兩眼,淡然地問道。
“蘭奇!你們不該綁著我,我要見我們學院的教授!”
菲尼克斯很快保持著冷靜,義正辭嚴地說道。
就算他失手了。
這幾個家夥也沒有辦法確定他的身份,更不可能將他定罪。
當時餐廳裡的平民都被【大木偶劇場】操控了,他們甚至拿不到他刺殺公爵小姐未遂的人證。
蘭奇見到菲尼克斯的態度,沒說話。
“菲尼克斯,男,19歲,太陽曆1778年5月11日出生,亞洛蘭王國籍人,未婚,目前就讀於亞洛蘭王立學院,無犯罪記錄,無貸款,父母已故,有一個妹妹。”
蘭奇拿起了桌上的文件,一邊念一邊抬眸瞧著菲尼克斯。
這是他在來之前就拜托弗雷調查好的亞洛蘭王國學術訪問團隊每個學生和老師個人信息、交際狀況、家庭背景等等。
“藏得挺深呐,複生教徒。”
蘭奇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看著菲尼克斯感歎道。
“你這是在誹謗、汙蔑,以及侵犯我的人身自由!”
菲尼克斯一副憤慨的樣子,向蘭奇怒吼。
菲尼克斯確信隻要自己咬死不承認,蘭奇就拿他沒辦法,因為蘭奇根本不會有證據來證明他是複生教徒。
現在在這赫頓王都伊刻裡忒,他們不可能把自己關多久或對自己擅動私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