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
朝陽越升越高。
光亮從陽台木欄的縫隙中灑進來,落在蘭奇臉上,讓他睫毛輕顫。
“起床了。”
輕柔的聲音響起。
“大愛詩人……你自己去上學吧,我再睡會兒再去……”
蘭奇用手背擋住了眼睛,有些不願意起床。
“你是不是睡糊塗了。”
對方傳來了沒有疑問語氣的疑問句。
“咦!”
蘭奇猛然驚坐起,發現坐在床邊椅子上的灰發美人。
她的身影背對著朝日,那晨曦為她的長發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輝。
從某種程度上,她似乎挪動了椅子的位置,讓自己幫蘭奇的臉擋住了許多陽光,以至於他不會太早被刺眼的日出曬醒。
“謝謝你呀,塔塔。”
蘭奇掀開被子,坐在床沿揉了揉眼睛,意識逐漸清晰。
前段時間,他的王牌卡大愛詩人現在已經沒了,暫時變成了塔莉婭了。
不管怎麼說,和塔莉婭一起生活總讓他有些還沒習慣過來。
“那你說說,怎麼才能讓你習慣。”
塔莉婭看著下床的蘭奇,她靜坐在椅子上,問道。
“首先大愛詩人沒什麼功耗,那時候我基本不會起床困難,其次就是一般早上我在窗台喂小動物的時候,她就會跑過來踹我一腳,讓我把位置讓給她澆花。”
蘭奇有些懷念地自語。
“我姑且也有幫蘭芙照顧在陽台上她養的花。”
塔莉婭答道。
隻是住在蘭奇宿舍那段時候,蘭奇起床前她就已經澆完了。
現在他們倆離開伊刻裡忒學院後,委托了學生服務中心定期打掃和照料盆栽。
“……”
蘭奇總感覺塔莉婭和大愛詩人養花有點不同。
大愛詩人是享受把花養得很漂亮的過程,很有小女生的活力。
“如果你希望的話,我也可以像她那樣給你一腳,隻是我不好控製輕重。”
塔莉婭聽見蘭奇的思緒,閉上了眼睛說道。
“不不!”
蘭奇立馬停住了思緒,一溜煙跑去了洗漱換衣。
酒店房間的臥室旁擺放著一張舒適的棉紡沙發,旁邊的圓玻璃茶幾上還放著一本插著印花書簽的地圖指南。
塔莉婭坐到了沙發上,打開地圖冊,等待著蘭奇。
“喵喵。”
貓老板跑了過來,蹲坐在了地毯上。
“這地圖不是很簡單嗎,為什麼聽蘭奇的意思,有人能認錯。”
她翻看著書,對地上的小黑貓問道。
“彆說了,我都擔心哪天那人找來伊刻裡忒,在貓老板餐廳附近會迷路。”
貓老板搖著腦袋。
按照西格麗德的信件來看,她大概要十月到十一月份左右才能到伊刻裡忒,大約秋冬之際。
不過還好,餐廳周圍都是老熟人,隨便遇到哪個都能帶她找對路。
塔莉婭和貓老板沒等多久。
蘭奇就已經整裝待發。
“塔塔,走咯,去製卡師協會。”
蘭奇站在門口說道。
今天他們要先去南岸的3區找製卡師協會駐帕裡厄分會的會長羅莎琳達女伯爵。
花都帕裡厄這座城市被賽琳娜河分割為北岸和南岸,北岸傳統上被視為學術與藝術的中心,而南岸則更為商業化,花都王宮與元老院都坐落在南部,南北在區號劃分上頗為對稱,越靠近的河畔的區數字越小,越靠近邊緣的區數字越大。
南岸的3區同樣是在對旅客來說十分熱門的地區。
兩人出發。
先去酒店一層大堂側的餐廳用完早餐,隨即離開了鉑金森宮精神酒店,踏過北岸老街區的清晨薄暮,較為清閒地步行在道路上。
今天並非正式工作的日子,隻用去一趟製卡師協會帕裡厄分部就能休息一整個下午。
來了帕裡厄之後,時間一晃而過。
作為一個熱心市民,他這些天已經做了不少好事。
“我說你去北大陸的那段時間也是天天這樣過的嗎?”
剛走出鉑金森宮精神酒店不遠,塔莉婭就細品著蘭奇的心聲,對他問道。
“倒沒有吧,在北大陸的時候還是悠閒的日子比較多。”
蘭奇很快就注意到了她,側過了頭回答道。
“哆哆哆哆嘟。”
貓老板發出了一陣意義不明的委屈聲。
每當回憶起蘭貓曆險記,它就覺得能活著回來真的是不錯了。
它沒有八階的病,卻得了八階的命。
兩人抱著貓漫步在帕裡厄的街道。
路過來帕裡厄這麼多天都沒有打卡的鉑金森宮。
從連接著北岸和南岸的河港大橋上越過了賽琳娜河。
大約在南岸簡單換乘了半小時後。
兩人抵達了位於南岸3區帕裡厄步行廣場附近的南大陸製卡師協會。
不同於他們在赫頓王都伊刻裡忒所見到的製卡師協會。
泊森王國的分部看起來更像一座美術館。
這座建築原本是一百多年前聖戰還未開始的時期,泊森國王為保護王室花園中的柑橘樹免受冬季寒冷而建的溫室,最初旨在存放王室使用的柑橘樹,後來才轉變為展示藝術作品的場所,直至被規劃為了南大陸製卡師協會駐泊森王國的最高分部。
美術館以收藏印象派畫作而聞名,前兩層都是受到遊客歡迎的公共區域,從第三層開始才是需要登記進入的製卡師協會區域。
經曆了多次翻新,最近一次翻新工程在五年前完成,翻新後的美術館恢複了自然光照,並增加了地下展室、臨時展覽空間、禮堂、教育空間和圖書館。
兩人走進建築後,很快就在一幅幅畫作下,沿著清晰的路標向上層走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