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麵這層的衣服就脫了吧,怪礙事兒的。”年紀最大的那個女人看著“銀花”身上的這件衣服,皺了皺眉說道。
“這布料奇奇怪怪的,花紋也奇怪,連這顏色也是奇怪的很……也不知道誰給的衣服?”她略帶抱怨的說了一句
就在女人準備把木歆眠身上這件顏色詭異的衣服脫下去的時候,卻被旁邊的女人按住了手。
頂著女人懷疑的眼神,給“銀花”送過飯的那個女人說話了,“……給她留點最後的臉麵吧。”
這話一出,房子裡麵也沒人說話了,空氣仿佛凝滯住了一樣,隻能聽到人清淺的呼吸聲。
“……留一件衣服就是臉麵了?”年紀最大的女人冷笑了一聲,手攥在木歆眠的衣領上沒有任何動作。
“你們可彆忘了,你們可都是汩汩村的人!生是汩汩村的人,死是汩汩村的鬼……這就心軟了?啊?”
女人嚴厲的目光從上場的幾個人身上掃過,她看到了她們臉上不自然的神色,最後,又落在了攔住她的人的身上。
“當初把那些小姑娘、小娃娃帶回來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心軟?把那些女人、娃娃賣出去的時候,怎麼沒見你們心軟?”
說著,她又緩和了語氣。
“你們都忘了她媽是怎麼死的了嗎?”
這話一出,房間裡麵的氣氛就更死寂了。她們怎麼可能不知道?
“銀花”她母親的屍體……抬到村西頭葵花地那邊的時候,他們全村的人,尤其是女人,一個不落的都去了。
但這並不是因為她們想落井下石,或者湊熱鬨是什麼的,而是李地主強製要求的。
用李地主的話來說,那就是“都睜大眼睛看清楚,這就是想跑的下場!就算跑出去了,我也能逮回來!一年,兩年……這跑了七八年的人我都能找到,何況是你們呢?”
李地主在殺雞儆猴,“銀花”的母親就是那隻雞,而她們……就是那些猴。
見在場的人的臉色更不好看了,眉目之間都帶了一些後悔的神色,女人才滿意了幾分。
“咱們這些人,能安安分分的活著,把娃娃養大,少被男人打就算是好的了。“銀花”的命和咱們的命不一樣,她去立住那裡,是享清福去了。”
“裡麵的衣服少穿點,李地主多喜歡一點,她就能過得更好一點,知道嗎?咱們這是在幫她,又不是在害她。”
說完好話,她話風又一轉。
“我是能給她留這件衣服沒錯,但留完衣服呢?最後還不是送到李地主那裡!你們做的這些有用嗎?”
“當然沒用,不僅沒用,還會把咱們自己給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