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月華說話的時候,木歆眠總覺得哪裡有些古怪,但當她仔細看過去,卻發現林月華的眼神,是一如既往的清澈。
“自然是想的。”木歆眠輕聲說道,但原先分外肯定的話語,此時卻多了一分遲疑和猶豫。
“……但是你大哥不想讓我出去。”木歆眠這話本是闡述客觀事實,但聽到林月華到耳朵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哼,他自然是不想讓你出去的。”見木歆眠有些疑惑的看了過來,林月華馬上收住了脫口而出的話——她既不想便宜她的好大哥,也不想便宜她的好二哥。
“嫂嫂隻需要記得,那些男人可沒什麼好東西。”
沒等木歆眠反駁,林月華就站起身,她的食指落在了木歆眠的唇上,輕而易舉的就阻止了木歆眠即將要發出的聲音。
“嫂嫂隻需要記得,這個世界上,女子唯一能依靠的隻有女子。”這話放在這個年代,屬實有些驚人,甚至可以用大逆不道來形容。但現在聽到這話的,是來自一個嶄新時代的木歆眠。
木歆眠臉上的笑容肉眼可見的真實的幾分,也是這一刻,林月華忽然發現,木歆眠的眼睛中……好似突然有了她。
這種有,就好似是一個近視的人的視線突然集中,在漫天光斑之中,有了一個聚焦的點,從此,這個點之外的所有東西,都變成了她的背景。
她喜歡這種感覺,這種唯一的、被看見的感覺。
“我明白的,月華。”
這木歆眠這副樣子,林月華下意識想要讓木歆眠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話,就這樣卡在了喉嚨之中。她定定的看了木歆眠半晌,直到把木歆眠看的整個人都有些發毛的時候,她忽然笑了。
這個笑容極其張揚,也極其明媚,但這份張揚、明媚的背後,卻多了一份木歆眠給有些看不懂的深沉,以及……一種讓她有些恐懼的不明情緒。
“……嫂嫂,我真的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這純粹是林月華有感而發,她覺得,木歆眠就像是一個百寶箱一樣,每一次見到她,總能給自己一種新奇的感覺。不同於她以前收藏的那些人偶,木歆眠是一個活生生的、有靈魂的人。
她有嬉笑怒罵,有愛恨情癡,她為生存而隱藏,但卻不會因為生存而失掉骨氣。但更為難得的,是她身上表現出的、與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純粹與自信。
她從不因女子的身份而感到恥辱,反而以此為驕傲。
她平等的看待這世界上的每一個人,每一種性彆,給予他們同樣的關注。
這固然很好,但卻讓人難以滿足。但……當她的視線集中在了一個人的身上之後,那個“被看到”的人成為她眼中唯一特殊的時候,他就會知道,那種被木歆眠全身心注視的感覺有多麼的美妙。
林月華見過不少玩家,這些玩家中有男有女,當然,相較於那些臭烘烘硬邦邦的臭男人,她更喜歡那些自信的、有著各種各樣性格與行事風格的女子。
狡猾,單純,毒蠍子,莬絲花……什麼樣子都好。
因為她們的靈魂……光芒璀璨。
不存在意淫,不存在居高臨上的點評,不存在潛意識中的盲目自信,也不存在什麼惡心的男凝……她喜歡這樣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