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你自己信嗎？”鄭婉顏的聲音裡夾雜著怒意與不可置信，仿佛字字珠璣，直擊人心。
陸燃淡淡回應，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你若不信，我縱有千言萬語，亦是枉然。”
“你！你怎可如此過分？今夜，乃是你我的新婚之夜，我，是你三媒六聘、八抬大轎迎娶的妻，你怎麼能如此待我？”鄭婉顏的話語中，既有委屈也有不甘，眼眶微微泛紅，淚光閃爍。
陸燃聞言，未曾料到這溫婉女子竟有如此剛烈性情。“我已向你致歉，你還有何不滿？”
“道歉我就要原諒你嗎？”鄭婉顏反問，語氣堅決，不容置疑。
“那你想怎麼樣？”陸燃終是失去了耐心，語氣中透出不悅。
見此情形，鄭婉顏更是怒火中燒，正欲反駁，卻因頭上沉重的鳳冠壓得她身形一晃，驚呼出聲“啊—”
千鈞一發之際，陸燃迅速反應，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她纖細的手腕，穩穩將她扶住。那一刻，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仿佛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鄭婉顏穩住身形，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待她意識到兩人此刻的親密無間時，連忙掙脫開他的手，臉頰上染上了一抹紅暈。
陸燃默默收回手，語氣緩和了許多“今日也累了，早些歇息吧。”
鄭婉顏並未就此罷休，她憤然坐下，目光如炬“你心中可有半分願娶我之意？還是說，你娶我不過是迫不得已？”
陸燃背對著她，身影顯得格外孤獨，他長歎一聲，聲音裡滿是疲憊與無奈“事已至此，再多言真心與否，又有何意義？你已成我的妻，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這當然有意義了。”鄭婉顏的聲音堅定而清晰，“我總得知道，我的夫君是否真心以待，這畢竟關乎我的一輩子。”
陸燃嘴角勾起一抹淺笑，眼神中帶著幾分溫柔與承諾“你大可放心，娶了你，我定會儘我所能，給予你應有的尊重與體麵，讓你在陸家站穩腳跟。”
“尊重和體麵？”鄭婉顏重複著這幾個字。
“再多的我也給不了。”
鄭婉顏隨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這些，於我而言，已經足夠。至於其他，我也不想要。”
陸燃望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恢複了平靜，“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他低聲呢喃，似是在安慰自己，也像是在回應她。
鄭婉顏見他如此，嘴角勾起一抹挑釁的笑意，“我聽說你早已過了適婚之年，卻遲遲未娶，莫非你…你…你有隱疾。”她故意停頓，眼中閃爍著好奇與調侃。
陸燃眉頭微蹙，無奈中帶著一絲苦笑，“你想多了，我並無任何隱疾。”
“那你為何一直遲遲不肯娶妻？難道你已經心有所屬，你的意中人因某些原因不能嫁給你，所以你才會接受家族聯姻，選擇與我成婚？”鄭婉顏越說越起勁，越來越口無遮攔。
陸燃懶得與她計較，冷冷道“你想多了。”
鄭婉顏聞言，笑意更甚，“哦？這麼說來，是我誤會你了？還是說，你隻是在為自己的無奈選擇找借口？”她的話語中帶著幾分玩味。
陸燃搖了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疲憊，“你無需多想，我們的婚姻，雖非我所願，但我既已娶你，便會儘我所能，給你想要的一切。”
鄭婉顏見他態度誠懇，心中雖有不甘，卻也漸漸軟了下來。但當她看到陸燃朝床榻走去時，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心頭，她猛地起身，擋在了他麵前，“你……你要做什麼？”
陸燃望著她，眼中閃過一抹深意，“累了一天，自然是準備就寢。怎麼，你不打算休息嗎？”
“我……”鄭婉顏一時語塞，她從未想過這洞房花燭夜會如此尷尬，“憑什麼你要睡床榻？你去外麵睡！”
陸燃輕笑一聲，眼中帶著幾分戲謔，“鄭婉顏，你似乎忘了，今夜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按照習俗，新婚夫婦應共眠一榻，行周公之禮。你身為世家貴女，怎會連這都不懂？”
鄭婉顏聞言，臉頰瞬間緋紅，她瞪了陸燃一眼，卻也無法反駁。
"你不是說不願意娶我嗎？"鄭婉顏質問道，目光如秋水般深邃，直視著陸燃。
"但命運弄人，我終究還是將你迎娶進門，你我二人已行過三拜之禮，結為了夫妻。難不成你還想著嫁給了我還要一直守身如玉？我提醒你一句，門外那些好事的婆子們正窺伺著，今夜婚房裡若是不鬨出點兒動靜來，明日你恐淪為她們茶餘飯後的笑柄，對你名聲不好。你，真的願意讓這一切發生嗎？"陸燃無奈道。
鄭婉顏心中五味雜陳，她深知這世道對女子的苛責，新婚之夜若無圓房，流言蜚語足以將她淹沒。況且，既已身為陸家婦，再談守身如玉，未免也太矯情了。她輕歎一聲，心中的掙紮化作了一聲幽幽的歎息。
“想明白了嗎？”陸燃問道。
"做男人還真是輕鬆，這世道真是不公。"鄭婉顏抬眸，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釋然，最終化為一抹苦笑。
“世道是不公，你一個弱女子也無力改變什麼，倒不如順應這世道。”
“哼！”
陸燃眼中閃過一絲溫柔與憐惜，他緩緩靠近，右手輕輕環上她的腰肢，將她緩緩拉入自己的懷抱之中。
兩人的目光在這靜謐的夜晚裡交織，鄭婉顏的臉龐漸漸染上了緋紅，羞澀地低下了頭，不敢再與他對視。陸燃的聲音低沉而文榮，輕輕拂過她的心田"你不用害怕。"
鄭婉顏沒有言語，隻是默默地依偎在他的胸膛。陸燃見狀，不再多言，輕輕將她橫抱起，步伐穩健地走向床榻。
夜色漸濃，燭光搖曳，一對璧人的身影交纏著。
……
鄭婉顏的呼吸漸漸沉入夢鄉，陸燃輕手輕腳地掀開覆於身上的柔軟被褥。他悄然起身，步伐輕盈地邁向窗邊。
隨著“吱呀”一聲輕響，窗扉緩緩開啟。
今夜，月色如洗，清輝灑滿大地，美得令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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