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曦顏斜倚在軟榻之上,身姿顯得頗為慵懶,麵上卻是一片波瀾不驚,那雙眸子仿佛深邃的潭水,藏著幾分玩味與期待,好似正靜待著一場好戲的開演。
蕭承稷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蕭姝玥,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情緒,隨即他挺直了腰板,聲音低沉而有力“母後,兒臣尚有政務需處理,先行告退!”
“嗯,注意身體,晚上批折子也彆太晚了。”鄭曦顏的話語溫柔而充滿關懷,眼神中帶著幾分深深的憂慮。
“兒臣明白。”蕭承稷恭敬地行禮,隨後便轉身離開了壽康宮,步伐穩健,卻似乎帶著一絲不易言說的沉重。
“恭送陛下!”殿內眾人齊聲喊道,聲音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中。
蕭姝玥站在原地,眉頭微蹙,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困惑,卻又難以言明,臉上浮現出幾分迷茫與無辜。
鄭曦顏望著這個傻乎乎的女兒,嘴角勾起一抹無奈的笑意,“好了,今日雖不用去昭仁殿聽課,但太傅所授之課可都記牢了?”
“兒臣……”蕭姝玥心中一虛,不敢直視母親那雙洞察人心的眼睛,聲音裡帶著幾分心虛。
“回去好好溫習功課吧!”鄭曦顏的聲音裡多了幾分嚴厲,卻也掩不住那份深深的關愛。
“是,兒臣告退!”蕭姝玥雖心有不甘,卻也隻得行禮告退,臉上掛著一副苦悶的表情,緩緩退出了大殿。
……
三日之後,冊封盧令媛為溫平郡主的聖旨下達,很快便傳開,引得眾人紛紛猜測與議論。畢竟,盧令媛與崔兆淩的婚事剛取消不久,這突如其來的冊封怎能不讓人心生疑慮?
盧令媛接過聖旨,神色平靜無波,仿佛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緩緩走出宮門,隻見盧夫人早已在門外等候,見到女兒,連忙迎上前去,“媛兒……”
“母親!”盧令媛微微俯身行禮,麵上依舊是一片從容與淡定。
盧夫人的神色複雜難辨,望向女兒的眼神中充滿了無奈與猶豫,似乎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上車吧!我們先回府!”
“是。”盧令媛低聲回應,麵無表情地踏上了馬車。
回程的路上,盧夫人幾次欲言又止,每當想起夫君的囑咐,心中便是一陣難受。
盧令媛的心情亦是沉重無比,她捉摸不透父親的心思,更不知回府後將麵臨何種局麵。
突然,馬車停了下來,盧夫人眉頭微皺,沉聲問道“怎麼了?”
外麵的嬤嬤回道“回稟夫人,前麵是清河崔氏府上的馬車!”
聽到“清河崔氏”這四個字,母女二人的臉色都不由得一變,但盧令媛卻迅速恢複了常態。
盧夫人緩緩拉開窗簾,隻見崔夫人坐在馬車上,旁邊還有崔兆淩。他們母子二人剛從城外的青雲寺上香歸來,沒想到會在此處偶遇。
雙方的臉色都有些尷尬,盧夫人沉聲道“我們讓一下吧!”
崔夫人也道“換條路走吧!”
於是,兩輛馬車分道揚鑣。崔兆淩忍不住掀開了簾子,卻未能見到盧令媛的身影,他甚至沒有勇氣出聲呼喚。
崔夫人看著兒子這副模樣,心中也是一陣酸楚,於是寬慰道“兒啊!你們兩個沒緣分,那天晚上之後,發生了什麼,誰也不知道。她為何會遇上太後娘娘?又為何進了宮?現在又為何被封為郡主?這其中,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
“盧令媛也絕非簡單之人,能在短短幾日之內討得太後娘娘的歡心,如今又在陛下跟前得了臉,日後說不定還會入宮為妃!”
“所以,兒啊!你還是將放放下吧!”崔夫人語重心長地說道。
崔兆淩的雙目空洞無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冷聲道“母親,我知道了。”袖口下的雙手早已緊握成拳,手臂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盧令媛回府後,便被盧玄召去了書房。“媛兒,你父親隻是想問你幾句話,沒事的。”盧夫人安慰道。
“我知道了,母親!”盧令媛麵無表情地回應著,倒是一旁的盧煜琛麵露難色,顯得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