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曦顏望向他，眸光中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溫柔，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罷了，母後不問了。隻是你大婚一事，確實不能再拖下去了。母後的意思，你可明白？”言語間，她輕輕抬手，一隻手在扶手上摩挲。
蕭承稷的眼角微微下垂，目光深邃，仿佛藏著千言萬語，卻最終隻化作一聲低沉的回應“是，兒臣知道了。”他的聲音裡，有著不易察覺的無奈與沉重。
“等會兒哀家會將名單和畫像送過去，你好好看看。若是還不曾決定，那隻能母後和幾位老王妃們親自挑選了。”鄭曦顏的話語溫和而堅定，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卻也藏著對兒子的深深關懷。
蕭承稷沒有再多言，神色複雜地起身行禮，嗓音低沉而沙啞“那兒臣就先回紫宸殿了。”
“去吧！”鄭曦顏臉上掛著溫婉的笑容，微微點頭，目送他離去。
待蕭承稷的身影消失在門後，碧落沉聲開口“娘娘，陛下的臉色不太好。”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擔憂。
鄭曦顏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起身，碧落連忙上前攙扶。她輕聲道“哀家也看出來了，這孩子，心思是越發的重了，連哀家也看不懂他了。”她的眼神中閃過一抹複雜的情緒，既有心疼也有無奈。
碧落小心翼翼的回道“許是從前的一些事，讓陛下心裡有了芥蒂。”
鄭曦顏的眼神微變，眼底閃過一抹心疼與自責，聲音滿是傷感的說道“到底是哀家虧欠了他許多。他當時那麼年幼，就讓他承受了不該承受的。”
碧落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連忙找補道“娘娘已經做得夠好了。娘娘當年這麼做，也是為了陛下他們。”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急切，仿佛在為鄭曦顏辯解。
鄭曦顏輕輕搖了搖頭，轉而問道“宗正昨日遞交的名單中，都有誰？”她的聲音恢複了往日的平靜與威嚴。
碧落連忙回道“有禮部尚書的嫡長女，撫遠將軍的嫡親妹妹，還有淮王的嫡孫女淩陽縣主！”她的聲音清晰而有條理。
“撫遠將軍？”鄭曦顏秀眉微皺，陷入了沉思。想起前年西境動亂時，撫遠將軍以短短兩月便鎮壓下來的輝煌戰績，心中不禁讚歎，“撫遠將軍是個不可多得的良將！”
然而，她的眉宇間又閃過一絲憂慮，“隻是……如今稷兒更需得到朝中文臣的扶持。朝中因父親和外祖父的緣故，武將勢大，若是再立了出身武將世家的女子為後，隻怕屆時朝中的矛盾更深了。”
碧落聞言，又補充道“娘娘，今早淮王世子妃讓人遞了牌子，說是想帶淩陽縣主給您請安！”
鄭曦顏輕歎一聲，沉聲道“昨日，宗正言語間也是這個意思，想立這淩陽縣主為皇後。”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沉思與考量。
她繼續分析道“淮王的祖上乃是跟隨太祖皇帝征戰沙場的功勳之臣，世代承襲王爵。可如今的淮王府一代不如一代，淮王是個不爭氣的。倒是這世子頗有賢才，世子妃也是個明事理的，他們培養出來的女兒瞧著也是知書達理、溫婉賢良之人。”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讚賞與期許。
碧落又問道“那禮部尚書的嫡女楊姑娘呢？”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好奇與探尋。
鄭曦顏輕輕搖了搖頭，“楊姑娘為人精明了些，不懂得收斂，鋒芒過露，不適合當皇後！”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決絕與果斷，已然將楊姑娘從候選名單中排除了。
碧落聞言，心中已然明了鄭曦顏的心意。她輕聲道“可奴婢知道，娘娘心中還是覺得最合適的皇後人選是安平郡主。”
鄭曦顏垂眸一笑，輕聲道“她是個好姑娘，哀家也希望她能嫁給稷兒。可又覺得將她留在這宮裡未必會是好的選擇。”
“因為私心，今後，還會有更多的女子踏入這皇宮之中，一輩子困守在這宮裡。哀家其實不忍心這樣的，可有些事，哀家自己也做不了主。”鄭曦顏沉聲道。
“這宮裡的日子實在是太難熬了。這些年要不是有你們幾個在哀家身邊陪著，哀家都不知道該怎麼撐下來。”鄭曦顏伸出手緩緩握住了她的手，眼中好似還有淚花閃過。
碧落聞言，心中也是一陣感傷，“能陪在娘娘身邊是奴婢們的福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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