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下班後的時間總是讓人心生歡喜。
張維新夾雜在人群中走出嶺西煤礦大門,他看著大門上方嶺西煤礦四個金燦燦的大字眼中露出複雜的神色。
自己在這裡奮鬥了七年,從大學一畢業到今年整整七年的時間他紮根在這裡娶妻生子,從剛剛來的時候還是一般管理的助理技術員變成技術員。
又因為跟領導有分歧吵了一架被拿掉了管理崗,到最後變成了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人。
認識他的人一提起他來普遍的反應就是能折騰,不像其他人一樣按部就班的工作,按部就班的升職,升不了職的也會安慰自己這是天意。
所有人都說他名牌大學畢業,一來就是副科級職稱,結果一手好牌打的稀爛。
妻子也罵他整天總是想一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結果家裡的日子越過越差。
“喲,小張啊,手續都辦完了嗎,要不要我順道送你回去。”
就在張維新回憶以前的時候,許豐的小轎車停在了他身邊,許豐從車窗內伸出頭來笑著問道。
從一旁經過的工人都好奇的看著張維新,這是什麼情況,許礦長為什麼對他這麼客氣?
要知道張維新在工人當中知名度很高,經過上次的事,礦上的領導可是對他恨之入骨。
張維新看著滿麵笑容的許豐就好像一個露出腦袋的烏龜,這小轎車就是他的王八殼子,想到這張維新笑了起來。
“不用了許礦長,我就這一個紙盒子的東西那能勞駕您送我。”
許豐對於張維新的不識時務心中多少有些不悅,不過他還是笑容滿麵的問道:“我看小張站在這裡不走是不是對我們嶺西煤礦戀戀不舍啊。”
張維新心中冷笑,彆以為老子不知道把我降級成普通工人就是你們幾個主要領導決定的,我還戀戀不舍,我戀你麻痹!
“許礦長誤會了,我本來是想把我的破鞋掛在正門上的,可惜太高夠不著,心中有些遺憾而已。”
許豐那張笑臉瞬間耷拉了下來。
“哼,張維新我告訴你彆太張狂,天狂必有雨人狂必有災,我看你到了馬佩也好不了,開車!”
前麵的司機通過後視鏡看著臉色鐵青的許豐寬解道:“老板彆跟那個傻逼一般見識,他自認為多讀了幾年書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不過他說掛雙破鞋在門口是什麼意思。”
本來就一肚子怒氣的許豐聽到前麵的話臉色還有所緩和,可是聽到最後臉色變得更差了。
“你要是不會說話就彆說,還掛雙破鞋在門口是什麼意思,他在罵我們是破鞋明白了嗎!”
張維新抱著紙盒從公交車上下來朝小區走去。
小區很大不過都是五六層樓的老舊房子,外牆上沒有任何保溫材料或者牆漆,已經露出了裡麵的紅磚。
這是當時嶺西建造的第一個大型小區,當時在這裡買房子的也都是有錢人,不過快二十年過去了,這裡的住戶都變成了買不起新房手裡又有不多餘錢的窮人。
至於那些住在這裡的有錢人,當然是更有錢搬到彆的地方去了。
“維新下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