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內司馬家當下的家主,便是大司農司馬律。司馬律以其獨特的收買人心之法,讓本來在宗族中毫不起眼的他搖身一變成了話事人。族人都評價他,即便是祖先司馬懿也未必能夠有如他一樣的手腕。
司馬律深知,人心乃是最為捉摸不定的東西,所以為了維持自己的地位,他不滿足於將權力局限在自己的宗族。
商家家主張麟,是個喜好開辟未知商路的領導者。司馬律利用張麟長期不在中原的事實,配合上自己大司農的權利,實際上控製了商家。
無論是誰,都會覺得司馬律如今乃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大漢名士。
當然,任誰都會有各式各樣的心病。好比司馬律的心病,就是少兒子。
說他少兒子,是因為他確實隻有一個兒子。說這是心病,是因為他嘗試過了很多辦法,可已經生下了九個孩子的他卻偏偏隻有這一個兒子。
九個孩子,對於有權勢的家族來說本不算太誇張。可司馬律的身心幾乎都投入到了權勢與財富當中,能有九個孩子,已經算是精力十分的旺盛了,想要再生一個已經多少有點力不從心了。
這唯一的兒子司馬純,倒也不是什麼惹是生非的主,甚至仗著錢多還把自己搞得挺有名望。隻是,沒有父親的管束,自己的人生除了找樂子便沒有了彆的意義。
這一日,在一處書場,說書的台上卻沒有人說書。
“怒發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台上之人臉上擦著五色斑斕的油彩,穿著絢爛誇張的披掛,唱著世人從沒聽過的曲調給司馬純一個人聽。
“好!”司馬純一個勁的鼓掌。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一曲唱罷,抑揚頓挫激憤昂揚,唱得司馬純連連拍手。
“好!好!好!戴老板你這小曲唱的還真的跟彆人唱的不一樣。可哪兒不一樣,我還真的說不出來。且不說這唱啊,你這裝扮也挺彆致的。”
“少爺您見笑。小的我唱的這叫戲,跟路邊的小曲比起來,可能故事多了一些,腔調也高了一些。當然,咱身處古時秦地,自然是用的老秦腔唱的這出戲。”戴笠麵對這司馬純,宛如仆人對待主人一般,似乎深怕自己僭越。
“那這戲有什麼名字嗎?”
“剛才這段戲,名叫《滿江紅》。”
司馬純吸了一口煙,細細地回味著。戴笠看不出他回味的到底是煙還是戲。
“戴老板你真的不來一口?”司馬純把煙杆伸向戴笠所站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