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最西邊的蔥嶺郡,名義上是大漢的地界,實際上漢朝根本管不住這一地段,就連當地的駐軍都隻有三分之一是漢人。
而這裡的實際掌控人有兩個。一個是代表漢朝廷的地方太守道同,一個是代表本地漢人民眾的陳近南。
一直以來,兩人之間其實有不小的隔閡。道同認為為人臣子就該效忠朝廷,而陳近南則是一心要複興大明。
這天,道同邀請陳近南來到自己的府衙,天地會上下聽說了這份邀請都如臨大敵。
“總舵主,不能啊!”
“總舵主,道同他一直以來對我們天地會都有成見,誰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
“我直接出去幫你把那穿信的轟走!”
陳近南連忙阻止“站住!你給我坐下!”
“可是,總舵主……”
陳近南抬起手,示意所有人中止發言,隨後自己說道“道太守畢竟也是地方官,我們不能不給這個麵子。再說,雖然這麼些年,道太守對我們天地會並不友好,可他畢竟也沒有找過我們很多麻煩,我相信道太守不會對我怎麼樣的。更何況,憑著我的輕功,要攔住我也沒那麼容易。”
陳近南的威望促使天地會內部沒有人會反對他說的話。
其實自從上次與朱元璋會麵之後,陳近南與道同之間便消除了很多誤會。隻是兩人都統領著一大波人,短時間快速改變自己的立場可能對自己的管理造成不好的影響,所以兩人達成了默契,儘可能不見麵。
今天道同對陳近南點這次公開邀請還是第一次,陳近南感覺其中必有緣故,於是沒多說什麼就前往道同府衙了。
來到府衙,陳近南看到了一堆黑乎乎的東西堆在一起。
“陳總舵主,您來了!”道同興衝衝地走了過來,臉上一臉的灰塵。
“道大人,您這是在忙什麼?”陳近南還是頭一回見到道同這麼灰頭土臉的,“難不成附近有賊人出沒?道大人需要剿匪儘管吩咐。”
“沒有沒有哈哈哈……”道同笑得很開心,“有天地會總舵在這,誰敢動這蔥嶺郡啊?我今天請你來,是帶你來看一樣東西的。”
“哦?不知是何物?”
“就是你腳下了路麵。”
陳近南這才發現,自己腳下踩著的不是泥土也不是地板磚,而是灰色的十分結實的路麵。
“這是何物?”陳近南來了興趣。
“是水泥!現在在大漢的腹地的官道,都是這種水泥鋪成的道路。這道路不僅結實,常年不長草,而且鋪起來也比之前的官道要容易一些。”
陳近南十分驚訝“這麼好的東西,道大人您是如何得到的?”
“托我商家裡的朋友得到的配方,然後自己做的。我打算花一年的時間,讓蔥嶺郡內都鋪上水泥。”
看著道同開心的樣子,陳近南不禁暗自敬佩。陳近南自問自己心係天下萬民,可是真要比起為百姓付出點心意,他可實在是比不上道同“道大人,您是缺少民夫嗎?那我天地會義不容辭,必然鼎力相助。”
“道某在這裡先謝過陳總舵主了,不過道某此次請總舵主來另有要事。”
“道大人請說。”
道同招呼陳近南坐下“總舵主您也知道,我們這裡蔥嶺郡位處大漢最西邊,日常風沙不斷。雖說我這城內的路好鋪,可向外拓展可就難了。我就在想,能否在這城周圍開始種樹。隻要我們堅持種樹,相信總有一天,我們這蔥嶺郡不光能變得綠水青山,向大漢的道路也能好鋪設得多啊。”
“這茫茫大漠,那得種多少樹啊?”
“慢慢來吧,這種事情,誰知道呢?”正說著,侍從端上了一盤葡萄,“總舵主,請!以後要是路真的鋪起來了,這葡萄也能賣到更遠的地方,到時候,何愁不富啊!哈哈哈……”
陳近南不知為何,心中多了一份惆悵“是啊。如今這天下,沒仗可打了,能讓百姓吃好喝好,才是我們最該做的呀。”
道同半是打趣地問“總舵主難道不想反清複明了嗎?”
兩人對視一眼,都笑了出來。
陳近南邊吃葡萄邊說“反清複明,本來是一句凝聚人心的口號。滿清韃子的統治雜亂無章,那時候提出來自然是有用的。可如今,且不說大漢太平無事,就連洪武爺都沒有稱帝點打算。看來以後,這個口號可以換換了。”
“對了總舵主,我這裡聽說洪武爺好像是五個月前從耶路撒冷就開始回來了,照理說也該到我們這附近了,怎麼最近還是沒見到人呢?”
陳近南一直都有派人去了解朱元璋的蹤跡,可是自從朱元璋繞道去了基輔之後,天地會就找不到朱元璋人了,陳近南雖然也有些擔心,但是總覺得應該沒有人能拿朱元璋有什麼辦法吧。
陳近南將實際情況也告訴了道同,道同皺起了眉頭“總舵主,能麻煩您天地會多派些人手去找洪武爺嗎?您人手不夠,我再幫您招募些人。”
陳近南明白,其實再多加人手也未必會有結果,於是扯開話題“說到人手,道大人,我也其實一直也有個問題。西域兵家跟您交往多嗎?”
“還可以,日常他們也會跟我們這裡要點糧食什麼的。”
“近期我聽說我們附近的軍營裡多了很多突厥兵,我感到有些蹊蹺。雖然我們和突厥當下沒有交戰,但是大漢的軍營如何能容下一群韃子來當兵呢?我們可還不是一個國家呢!他們好像還抽福壽膏呢吧?”
一提到福壽膏,道同臉色變了“福壽膏?那東西我大漢不是已經禁了嗎?總舵主您的消息是否準確?”
“我天地會耳目眾多,應該不會弄錯。”
道同點了點頭“多謝總舵主,看來我非得去軍營走一遭了。”
兩人相談甚歡,隨後告彆。
天地會好幾個人在門口等著陳近南,他們見陳近南出來趕緊圍上去詢問情況。
“沒事沒事,嗝……”陳近南感覺自己好像葡萄吃的有點多,忍不住打了個嗝,“道太守隻是近期想要再周圍多種點樹,想跟我們天地會接人手罷了。各位放心,報酬管夠。”
天地會眾人懸著的心總算落了下來,眾人對道同的戒心多少也消除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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