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次日清晨。
皇太極回到自己的中軍營地時,一口老血終於是忍不住了。
連吐幾口從馬上摔了下來!
一直到中午,皇太極的氣息才漸漸穩定了不少。
“皇上,臣已經統計好了。”
“廣寧方向,劉興祚搶走戰馬五千餘匹,殺掉駑馬四千有餘,鑲藍旗的營地被焚毀大半,糧草全部化為灰燼。”
“阿敏想要帶隊追擊,但卻被城牆上的火炮阻攔,隻能是眼睜睜看著劉興祚撤回城內。”
“鑲藍旗陣亡八百餘人,受傷七十有餘。”
“正白旗陣亡兩千三百人,受傷四百餘人。”
“鑲白正藍正黃三旗,加起來陣亡六百餘人,受傷一百餘人。”
“另外就是這中軍大營被毀,糧草輜重全丟,那些遼東鐵騎保守牽走了一萬匹的戰馬,另殺掉駑馬八千餘匹。”
一頂臨時的大帳內,皇太極躺在木板上,閉著眼默默聽著。
孔衍植則是拿著統計出來的數據,神情有些激動!
本來還在琢磨著要如何找範文程的麻煩。
結果沒成想,這範文程立馬就犯了錯。
如此損失,皇太極沒殺了他都算是相當仁慈了。
“皇上!”
“臣認為範文程應該對這件事負責。”
“若不是他出的這破主意,也不會引起這麼多的連鎖反應。”
“如此損失,不可不罰!”
“還有多爾袞,也必須要重罰!”
想到這,孔衍植二話不說又給範文程補了一刀。
大帳右側,正坐在地上揉臉的範文程聽見這話當即不樂意了。
不過等他聽見孔衍植最後一句時,眉頭瞬間微挑了下。
嗬,彈劾老子也就算了,還敢彈劾多爾袞?
那可是皇上的弟弟!
你這不是給皇上難堪嗎?
還有,多爾袞可不是什麼大度的人,等著倒黴吧你!
瞥了眼旁邊果然已經開始黑臉的多爾袞。
範文程吸了口氣後乾脆的跪在了地上。
“皇上,是奴才之過。”
“奴才不應該讓騎兵追殺出去。”
“還請皇上責罰!”
多爾袞他肯定是不敢得罪的,那就表忠心攬責任。
這件事皇太極早就已經理清楚了,多爾袞的責任根本跑不掉。
他此時攬責,不光是給多爾袞麵子,同樣也是給皇太極一個台階。
果不其然。
黑著臉的多爾袞這時也站出來單膝跪地。
“哥,我大意了。”
“沒想到那白杆軍如此能打。”
“我認罰!”
多爾袞很光棍,直接就認了。
畢竟範文程就是個擺設,若沒有他的命令正白鑲白還有正藍旗是肯定不會衝鋒到白杆軍的臉上。
與其讓皇太極借題發揮,還不如他乾脆點跪地認錯。
“認罰?”
“我認你姥姥!”
“你可知這次損失有多大!”
“光是被焚毀的糧草就夠整個八旗吃四個月!”
“更不用說那些被搶走的戰馬了。”
“要不了多久,這明蠻子就能憑空多出一萬多的重騎兵!”
“如此大錯,老子真想把你宰了!”
木板上,躺著的皇太極猛地睜開眼,翻身抓起地上的瓷碗就朝著多爾袞摔了過去。
認罰?
認罰有個雞毛用!
能讓那些戰馬回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