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羽麵露疑惑。
他自己沒什麼感覺啊。
就覺得與大地有點融為一體的趕腳，身體皮膚硬化什麼的，一點征兆都沒。
該不會是丁惠太弱了吧？
想了下，反正已經學會了，以後有的機會用，就不為難丁惠了。
說到底，丁惠也就是100血的科研人員，她自己都對武道不上心，就是個最低保障罷了。
甚至她主要的戰鬥手段，也不是武道這方麵。
收了，雙腿從坑裡拔出來，方羽就感覺肚子咕嚕嚕的餓。
似乎這功法對這方麵的消耗挺大。
看著地上的幾個又小又深的腳坑，方羽撓了撓頭。
明天得找人把坑填了，不然誰路過還得絆一跤呢。
正想到這呢，外麵忽然響起了聲音。
“刁德一！”
“刁德一你在家嗎？”
方羽聽聲音感覺耳熟，丁惠也難得好奇地往外探，甚至二姐都從廚房裡探出了可愛的小腦袋。
恰好這時，門口出現了一道倩影。
“車林芳？”
方羽愣了一下，然後往外走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
“刁德一大人，下午的案子，有進展了。”
有外人在，車林芳行了個禮。
這時候，丁惠和二姐都看到了車林芳的愚地府衣服，一下子就明白了個大概。
公事啊。
查案子什麼的，最麻煩了。
丁惠暗暗想道。
以前她還被禮百針拖著去幫忙查案，流程麻煩死了，最後那禮百針還猜錯了凶手，隔壁妖魔都被人砍死了，真凶都沒了，他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案子查錯方向了。
丁惠不喜歡查案，自然也對方羽的公事興趣缺缺。
二姐倒是頗為好奇，但廚房裡傳出滋滋聲，她立刻就得回去繼續操作了。
方羽到了家門口，看了眼車林芳。
“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跟我走。”
方羽在前，車林芳在後，很快離開了甜水巷，拐了個彎，進了個沒人的死胡同，他才開口道。
“找到胡樹升了？”
車林芳微微搖頭，將手中資料遞了過去。
“他換皮了。根據僅有的目擊者的描述，昨晚最後從酒館出來的，是一個黑衣少年的形象，應該就是他最後的人皮樣子。”
“我從愚地府的案牘庫裡調出來，酒館附近的幾家住戶，符合年齡的少年資料，都在這裡。”
“要不要動手，要怎麼動手，如何處理他……刁德一，你來決定。”
方羽微微皺眉，接過資料，但沒拿起來看。
“昨晚？他今天能有一天時間變個模樣。”
“應該不會，他不敢這麼招搖的。而且隻要調查資料上這些少年的情況，確認他們都還活著，就能知道胡樹升在不在裡麵。如果少了一個，那就說明找對人了，往下查就查出東西來。”
方羽有些驚訝。
沒想到車林芳想的這麼周道，全麵。
沉吟了下，方羽開始翻看資料。
車林芳這時候道。
“另外你不是懷疑過胡樹升有沒有投靠彆人嗎？你可以派人去見那些妖尾大人，或者直接上門找他們要人，先聲奪人，虛張聲勢。”
方羽停下翻閱動作，看向車林芳，神色間更加驚訝了。
好家夥，你怎麼突然成了我狗頭軍師了。
方羽撓撓頭，他倒是還沒想到那麼遠的事情。
畢竟左右也就是個胡樹升而已，幾百血的小妖，殺了也就夠塞個牙縫，單純為了立威，清楚威脅罷了。
不然他都懶得管那家夥。
“見其他大妖嗎……對了，那遊藤妖回來沒？紅月妖是什麼反應？”
車林芳微微搖頭。
“遊藤妖沒反應，不過紅月妖也沒給我們信息。隻是遊藤妖沒能回來，其實也已經代表了一種信息，對嗎？你應該早就猜到了的。”
這麼高看我的？？
好吧，確實，遊藤妖沒能回來，多半是被紅月妖殺了。
都說不要命的來一個幫我送信了，死亡也在預料之中了。
不過這樣的話，雙方就算是徹底撕破臉麵了。
雖不用擔心紅月妖揭自己老底，但明裡暗裡的算計，怕是少不了。
不對啊！
我上麵可是有青妖的啊。
和青妖打個小報告，吹吹枕邊風，他現在可是舒鳥妖身邊的紅人，弄你個小妖尾不是輕輕鬆鬆？
方羽微微眯眼，那紅月妖最好彆惹事，不然我這小報告上去，你可不一定受得住，青哥對我那是相當的護短！
“紅月妖那邊，暫時彆管，她若有什麼行動和我彙報就是。”
“至於胡樹升……”
方羽微微沉吟，這時候他已經將資料看的差不多了。
“明天我帶人去把這幾個都抓進牢獄好了。對了，那目擊者還在嗎？明天抓人時把他也帶著，讓他認領胡樹升。如果胡樹升當場反抗，撕裂人皮，就把他殺了。反之，就在牢獄關著，探探他的口風，現在是個什麼態度。”
方羽的處理，竟頗為穩妥和溫和，讓車林芳微微有些驚訝。
看方羽之前的態度，車林芳還以為方羽會用雷霆手段滅殺胡樹升呢。
至於目擊者……
“已經死了……準確來說，是已經被吃了。”
“吃了？”
方羽一愣。
“止音妖吃的，我讓下麵的小妖也參與在裡麵了。”
“是嗎……彆暴露了就行。”
“我有分寸的。”
“嗯。”
方羽微微點頭“那便明日再行動。你準備下人手，另外外圍安排點小妖，當做眼線，以防萬一它逃脫了。”
“好。”
手下有了人，辦事確實方便了很多。
不用事事親力親為了。
車林芳本來都已經要走了。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事，回退道。
“對了，元體武館的館主，也來過小調酒館。”
方羽心中猛地咯噔一聲。
元紅心？！
他去小調酒館乾什麼？！
莫非……是來找我的？？？
方羽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
假裝漫不經心的，他開口問道。
“是嗎？他是來找我的？”
“不……隻是在人群裡待了一會，就走了，沒找我們問過你的情況。”
啊？
這是什麼意思？
方羽有些不理解。
單純來看戲的？
不對啊，元紅心可是元體武館館長，哪有空來看戲啊。
怎麼想，都是衝著我來的啊。
養神堂的名號都鎮不住他？這麼狂？？
由於車林芳也不知道更多細節，方羽也就沒再多問。
等車林芳離去，方羽沒有急著回家。
他在加點。
元紅心的出現，讓他感到緊迫感。
這老怪物給他的壓力太大了，必須時刻準備好全力以赴才行。
隻是對於加點的武學，方羽加的，不是，而是……元體兩零劍。
這元體功，終究是一體的。
有一門拖後腿，總感覺哪哪有點不對。
說不得鎧化後總是容易碎，就是這個原因。
【屬性點17→0。】
【元體兩零劍→元體兩零劍。】
身軀微微一震，方羽立刻能感覺到元體功之間的了聯係變為更為緊密。
雙手放在白鷺子母劍上，感覺出招會更快，劍法更熟練。
還不錯。
希望鎧化後的效果也能提升一些。
屬性點清零，但是體魄拉滿，新學一門功法，元體功也在如補齊木桶短板般慢慢拉高，所以收獲還是很大的。
返回家中，丁惠終於是已經停下那破扇子，坐在桌前等著開飯了。
二姐也是坐在桌前等著。
看到方羽回來了，兩人都露出了喜色。
“刁德一！”
“相公，怎麼這麼慢，快進來吃飯了！”
兩人似乎都有點餓壞了。
方羽進門坐下，她們就吭哧吭哧的開始吃飯。
二姐因為受傷，以及練武需求，胃口越來越好了。
丁惠是單純扇藥爐子給扇累了，繼續一口飯補充熱量。
今天的飯菜也異常豐富，光肉就有三盤，簡直讓人胃口大開。
方羽也加入戰場，很快將一桌飯菜消滅乾淨。
丁惠和二姐去廚房洗碗，方羽則在門口繼續練習。
【係統提示恭喜玩家勤練，熟練度+1。】
熟練度竟又提升了1點。
熟練度到達最大值，也可以提升武功的等級。
隻是這玩意是靠勤學苦練，走的是np土著的升級路線，沒幾個玩家能受得了的。
基本都是想辦法通過日常的勞作苦練等各種操作，獲取經驗值，經驗值在轉化為屬性點，最後靠屬性點去點武功，提升武功等級。
論壇上倒是有人提過一個觀點。
說是屬性點可以全部存起來，等將武功等級通過日常的修煉，以數量度慢慢提升等級。
提升到一定程度後，需要的數量度到達幾千幾萬點後這種誇張的數額時，在以屬性點去點技能，最大化的利用係統機製，達到收益最大化。
不過，這種就是理論。
沒有屬性點也就算了，有屬性點，誰還願意受那個罪，靠每日勤修苦練硬修啊。
所以玩家的主流，還是加點流。
至於以後會怎麼樣。
那就沒人知道了。
好像那些加入大門派，有奇遇的人，都比較偏向苦修方向，也不知是不是資源好，資質好，隨便修煉都可以比擬屬性點的加點效果了，自然也沒必要浪費屬性點了。
“或許，我在這木係武學的資質方麵，也能做到光靠勤修苦練，就能快速提高技能等級？”
方羽暗暗想道。
繼續練習，直到二姐都在旁邊打拳，被丁惠喂藥，淬煉身體了，方羽才探出第二次熟練度提示。
【係統提示恭喜玩家勤練，熟練度+1。】
方羽……
這效率，比一般武學是快一些。
但好像……也沒什麼一日千裡啊，或者提升速度很快啊？
或者說，在np眼裡，好幾年才能提升的武學，像這樣一晚上就能有好幾次微妙變化，已經是超強資質的體現了。
但係統加點比，這算個屁啊！
方羽看著的熟練度提示，歎了口氣。
算了吧，咱就不是苦修的命，沒那個資質懂吧。
要說放棄的話，好像也沒必要，練什麼不是練，練這個熟練度比一般武學加的快，說不定積累下來，哪一天就突然升級功法，剩下好幾點屬性點呢。
看了眼二姐。
【刁茹茹6/6。】
好家夥，血量又高了一點。
丁惠這家夥真有點東西啊。
隻不過給二姐灌的湯藥是不是多了點，感覺二姐肚皮都有點小漲……
“唔唔唔？！”
二姐似乎猛拍丁惠手腕，似乎要被嗆到了。
“丁惠？！”
方羽喊了一聲，丁惠卻沒有收手的意思。
咕嚕咕嚕咕嚕……
二姐強撐著全喝下去了，大口喘息，眼角帶著點點淚花。
“丁，丁大夫，今晚的湯藥會不會太多了啊，我，我肚子有點不舒服了。”
“還有三碗，乖，再堅持下。”
方羽有點看不下去了。
“丁惠，明天再繼續吧，二姐都不舒服了。”
“……”
丁惠斜眼看他，似乎在衡量什麼，最後歎了口氣。
“行，那今天就先這樣，明天我們再繼續。”
“太好了！”
二姐歡呼了一聲，然後趴在了桌子上，眼皮仿佛在打顫，慢慢合上。
“我感覺……快散架了……今天……”
話音落下，她已經開始打呼嚕了。
“你看你都把他累成什麼樣了。”方羽鬱悶地看向丁惠，後者卻豎起食指抵在嘴唇。
“噓。”
什麼？
方羽微微一愣。
嘭！！
紅色的滾滾蒸汽，從二姐身上溢出，將她沉睡的身軀托起在半空。
“你給她喂了什麼？！”
“閉嘴！我說了我有分寸，她的靈粉壓太久了，隻會和她身體融合的更深入。適當的釋放，後麵才能更好的分離兩者。”
“……”
可惡啊！
一提專業的，自己這邊就沒辦法多說什麼了。
誰讓自己不懂技術呢。
“那，那你忙……”
“廢話！我把她帶回房間去，你自己繼續練功吧。”
說完也不管方羽，如推氣球般，把浮在半空的二姐推向了房間裡去，關上門，就什麼都聽不到了。
方羽鬱悶繼續練功，反正武者精力充沛，今夜練個他一夜，當個小肝帝，把熟練度肝一肝看看效率。
拿著青哥的妖魔血脈，總不能一點武學天賦都沒吧。
在方羽沉浸的修煉，感覺就快又提升一點熟練度的時候……
咚咚咚。
門外，響起了敲門聲。
方羽當場愣了下。
因為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他們家裡都已經是點著油燈，提供點微弱光照了。
外麵街區更是應該黑暗一片的。
這個時間，這個節點，竟然有人敲門？
這屬實是有點不正常啊。
方羽微微眯眼，看了眼二姐房間方向。
看來丁惠還沉浸在研究中，兩耳不聞窗外事。
那就讓我來看看，是誰大晚上的來敲門。
莫非是車林芳去而複返？又或者其他愚地府的人來查案查到自己這邊波及到了？
來到房門口。
咯吱……
打開大門。
門口站著的，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少年。
而且，方羽認識他。
“林……悟？”
林悟的臉，移動到林悟的腦袋上麵。
那裡，有著林悟的最新血條。
【林悟150/150。】
150血？
上次見林悟他是什麼血條來著？
好像就30多點血吧？
啥情況？有奇遇？
不對啊，你個林悟能有什麼奇遇？
該不會是投靠元紅心，吃了大把的鑽心妖了吧。
方羽微微眯眼。
“林師弟，這麼晚來找我，有什麼事嗎？如果是為了元體武館的事，就不用說了，我已是養神堂弟子，師傅他老人家應該能體諒我的難處的。”
反正彆想我回去，元紅心那怪物，我是見都不想見一麵。
月光下，林悟緩緩抬頭，睜眼看向方羽。
“不用偽裝了，剛才那一下已經將你暴露，波動了。我原以為，隻有我一個人偷渡來此，沒想到還有同族競爭呢。僧多肉少，我想我們得劃分一下地盤，你覺得呢，同族？”
什麼？
方羽一下子愣住。
這口味，怎麼有點妖魔的趕腳。
方羽心中咯噔一聲，此刻再看林悟，月光下，林悟的打扮，分明就是車林芳提過的黑衣形象。
黑衣，少年，昨夜，同族……
方羽腦海中仿佛靈光一閃。
“你是胡樹升？！”
話音落下，方羽就感覺不對。
因為血量對不上啊。
胡樹升雖然隻是垃圾妖魔，但也有大幾百的血量，根本不是100的整數血量。
那這是什麼情況？
他懵了。
林悟也微微錯愕。
像是不理解方羽在說什麼。
隻是眉頭也開始慢慢皺起。
“不對……不對……那不是你……那個氣息，和你沒有關係！”
像是嗅到了什麼，視線從方羽身上，慢慢移動到方羽的後方，那扇關著的房門。
林悟的眼神，逐漸明亮。
“原來藏在裡麵。”
林悟笑了，聲音一下子拔高了幾分。
“同族，無需再躲，我已經發現你了。出來吧，你我和平商討，解決此事。可以的話，我也不想與同族為敵。”
什麼……意思？
方羽懵了。
同族？
後麵的房間裡的同族？
等等！
難道？！
方羽瞬息瞪大眼睛。
“你是……靈？！信仰者！！”
隻能這麼解釋了！
二姐之前就是被信仰者的全恒和尚誤會過了。
現在林悟這家會，這麼怪異的表現，和全恒和尚的反應差不多啊。
等等！
林悟不是胡樹升。
同時他又是小調酒館的凶手形象。
那豈不是說……小調酒館的人，是林悟殺的。
林悟是信仰者，那胡樹升還有活命？？
所以……一切全是林悟所為？！
然而方羽的話，根本就被林悟無視。
就好似被林悟正眼看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從頭到尾，他都隻是在和屋裡的某人對話。
但現在，林悟終於像是發現了不對勁。
“不對……不對！不對！！！裡麵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它不是我的同族！！”
林悟忽然暴怒的大吼出聲，踏的一下一隻腳大步踏入屋裡。
啪！
在他身體即將徹底踏入屋子裡時，他的手，被方羽牢牢抓住。
林悟暴怒的眼球，斜眼看他。
“螻蟻。”
嘭！！！
隻是一瞬，狂暴的衝擊力直接方羽彈飛出去，砰的一聲撞到了家裡的牆壁上。
-100！
【生命4316/4416。】
“安靜！”
幾乎在方羽撞上牆壁的瞬間，丁惠剛好打開房門低吼出聲。
但門一開，丁惠就愣住了。
隻見前方，滾滾紅色蒸汽，正將一個黑衣少年托起在半空中，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
而在其旁邊留有坑印的牆壁上，則是慢慢話落的方羽。
“發生了……什麼事？”
丁惠，懵了。
“也不是你！！”
那飄飛在半空的黑衣少年，伸手憑空一扭。
嘩啦啦！
從黑衣少年周圍四溢出去的滾滾紅色蒸汽，就聽到了命令般，如紅色潮水般瘋狂湧向了丁惠！
“丁惠？！”
“什麼情況啊啊啊啊啊！！”
鎧……化！！！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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