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切聽丁惠大人安排。”
“嗯。”
丁惠點點頭。
而這時,禮百針視線看向了方羽,他正要說什麼,忽然突兀的眼皮一合,人昏死了過去。
方羽:???
“他怎麼了?”
“那具軀體的主體還是禮尋雪,禮百針能出來的時間是有限的。”
原理如此。
方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不管如何,人抓到了,控製住了,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麵走。
唯一要擔心的,就是禮家來咬人。
說不得……得去找青哥見一麵。
禮百針昏迷過去,方羽便喚來潛孤星帶人來看守。
鑒於之前柳凝然都陰溝翻船,所以還讓潛孤星讓看守者離得遠遠的,負責看看她有沒有動靜就行了。
“不必如此麻煩。”
丁惠上去給禮尋雪喂了點什麼。
“這樣應該能減緩她恢複的速度了。”
方羽好奇:“你給她吃什麼了?”
“一種壓抑血液凝結的慢性毒藥。她的能力主要是來源於血液,骨頭再生,隻是血液滋養下的一種衍生結果而已。”
玩血的嗎……
方羽想到了禮十三。
那女人也是禮家人,也是玩血的,一手血爆甚至能剝離感知,還能瞬間返回原地,怪得很。
不過禮尋雪明顯沒有那種手段。
細想之下,方羽忽然意識到,禮尋雪算什麼啊,她在禮家地位哪有禮十三高啊,都不是一個級彆的。
一個是禮家試煉的女性試煉者,一個是試煉者手中的實驗體,完全不對等的存在。
自然禮尋雪也就不可能會禮家的那些奇奇怪怪的家族功法本事,沒那個學習資格。
“刁德一……”
處理好禮尋雪的事,潛孤星遲疑地開口道。
方羽心中一動,讓丁惠去門口等他。
“那我先走?”
丁惠開口,卻走路都搖搖晃晃,差點摔倒,還好方羽眼疾手快,一把抓住。
“等我,一起走。”
方羽盯著丁惠眼睛,後者愣了下,而後微微點頭。
“行。”
在獄卒的扶持下,丁惠搖搖晃晃地往門口而去。
這狀態,還想一個人獨自回家呢。
方羽微微搖頭。
丁惠若是因此出什麼事,他可過意不去。
潛孤星看著這一切,神色不由自主的黯淡了下,看到方羽迎來,才連忙擠出笑臉。
“刁德一,要逛逛牢獄嗎?”
“好啊。”
是有段時間沒來,正好看看有什麼妖魔鬼怪需要我來砍幾刀的。
現在手上有破煞之物,血條高的凶犯也彆想跑,直接砍!
方羽心中盤算著。
至於破煞之物,那條斷袖,一直係在外麵也怪顯眼的,方羽早已悄然把他弄到袖子裡麵,如護腕般,繃帶般,纏繞在手腕,然後衣袖蓋住。
方羽滿心想著找獵物,結果潛孤星竟是帶著他,一路往空空如也的甲級牢房而去。
方羽頓時疑惑了。
環顧周圍,甲級牢房倒是已經修補的和妖魔襲擊前沒什麼兩樣的,重建的差不多了。
不過裡麵早已沒了重犯,也不知潛孤星帶他來乾嘛。
這甲級牢房,可是相當特殊的,如果自己被關起來,恐怕也出不去。
方羽看向了潛孤星腰間的鑰匙,而後收回視線。
應該不會,潛孤星沒理由害自己。不過提防一二還是可以的,防人之心不可無嘛。
潛孤星帶著方羽轉了一圈,最後停留在10號牢房前。
“刁德一,牢獄已經重建的差不多了。”
“嗯,我看到了,一路過來,確實比之前好多了。”
方羽微微點頭道,語氣隨意。
“隨著牢獄重建,之前空缺的職位都開始招人了。我在想,你有沒有興趣,來牢獄掛個獄卒的名頭?”
“啊?”
方羽愣住。
“我是養神堂巡司,怎麼來牢獄乾活啊?”
“以我的權利,是能給你掛個空職的。”
方羽微微皺眉:“這有什麼意義嗎?我沒辦法每天都來牢獄的。”
他跟著卓雪兒混的,卓雪兒現在是任務少,沒什麼安排下來給他,一旦有活了,他也得老實乾活的。
至於獄卒……我都成三堂的人了,誰還在乎牢獄的職位啊。地位不是一個級彆的。
“對你而言,可能沒什麼用,但對我而言,作用極大。你巡司的名頭,能幫我鎮住場麵……”
潛孤星看向方羽。
她不想這麼勢力的。
但到了這個位置,有些事情,不可避免的牽扯到利益,去想一些事情。
“彆看我現在在牢獄呼風喚雨,等其他甲級獄卒入職,我在牢獄的日子就不好過了,勢單力薄,毫無根基,隻憑我爹的名頭,最多混個能在牢獄待著,連職位都不一定能保得住。”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
潛孤星不想承認自己變了,但她確實有所變化了。
“隻是虛職嗎?有什麼風險嗎?”
“沒有,所有風險我來承認,隻是多個名頭,你還多能領一份俸祿。”
潛孤星看向方羽,儘管極力克製,但眼神中還是沒忍住流露出懇求。
方羽略一沉思,微微點頭。
“行,那便幫我掛個名吧,畢竟我也常來牢獄,有個職位,也方便過來找你。”
見方羽答應,潛孤星肉芽可見的露出驚喜之色!
風雨飄零之際,又是他……為我站了出來。
大步往前,潛孤星忽然湊近方羽。
帶有霧氣的大眼睛,眨巴兩下。
“刁德一……你覺得我,如何?”
方羽一愣。
“挺好啊。”
挺好?
這算什麼回答……
潛孤星剛鼓起的勇氣,一下子散了大半。
她尷尬一笑。
“那丁惠大人呢,你舉得她如何?”
丁惠?那女人又瘋又癲,研究狂人,沒個分寸,喜歡胡來……總是就是能吐槽的地方一大堆。
但,丁惠是自己人,幫了他不少,方羽可不會在外人麵前說她壞話。
“丁惠啊,她也很好!”
潛孤星錯愕。
怎麼都很好,很好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啊。
看不透,潛孤星感覺她看不透,沉默了下,她打算在觀察些時日再說。
不管如何,刁德一同意了來牢獄掛虛名之事,自己這邊的問題一下子就解決大半。
有養神堂巡司做靠山,雖比不上其他即將來入職的甲級獄卒,但也不至於毫無根基,毫無靠山。
想到這,潛孤星神色也柔和下來,這些時日一直壓抑的心情也放鬆不少,露出笑顏。
“若無其他事,我再陪你逛逛牢獄?說不得還能找到妖魔偽裝的凶犯呢。”
那感情好啊!
跟著潛孤星往乙級牢獄而去,卻發現人數少了不少,而且沒有一個是妖魔假扮的。
啥情況,自己在牢獄殺瘋了的事被妖魔知道了?他們不敢偽裝成凶犯進牢獄待著了?
方羽不信邪,準備再逛兩圈,卻見一獄卒小跑過來,低語兩了兩句。
原來是丁惠等不及了,他再不出來,丁惠就自己回去了。
方羽看看麵前牢房裡被殺神名頭嚇得瑟瑟發抖的30血廢物,歎了口氣。
【洛蘭殤:3/3。】
提不起興趣啊,才30血。
我兩萬血的高手,吸你這30血實在量太少了。
以前沒三位數的血量,方羽就嫌血量低了。
現在實力提高了,怎麼說也得四位數血量才有資格給自己送人頭吧。
想到這,方羽轉身就走。
“謝殺神不殺之恩!!謝殺神不殺之恩!!!”
那牢獄的家夥,對著方羽離去的背影砰砰砰的猛磕頭。
潛孤星看了這家夥一眼,也帶著獄卒離開了。
待幾人離開,這30血的家夥,才喃喃自語道。
“馬德,還好老子機靈,看到殺神就直接跪,舔,不然學彆人玩硬氣,早特麼沒命了。這破遊戲死亡懲罰這麼嚴,好不容易複活混到有點起色了,可不能再死了。”
那人拍拍胸脯,眼珠子在亂轉,好像小心思不少。
……
牢獄門口。
“這麼久?”
丁惠微微皺眉。
“牢獄大啊,我順便逛了下。懲奸除惡,是我的職責!”
正道的光差點就灑下來了。
可惜,丁惠一翻白眼,根本懶得理他。
方羽連忙跟上,扶著她一起走。
潛孤星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神色複雜,最後歎息一聲。
“和丁惠大人比,我可沒什麼優勢啊……”
本就有些敏感脆弱,再和這麼優秀的人對比,潛孤星都有點要自閉了。
而且,她完全不知道,丁惠大人和刁德一居然關係不錯??
後麵的獄卒看到潛孤星的反應,臉色緊繃,神情緊張。
實際上,丁惠與刁德一八卦消息,是有傳到牢獄這的,但他們這些獄卒怕潛孤星大發雷霆,遷怒到他們這小的頭上,所以小心地控製著不讓這消息傳入潛孤星耳中。
再加上獄卒對囚犯的控製,所以消息控製的還不錯。
卻沒想,最後是以這種方式,讓消息泄露。
好在……潛孤星大人,好像也沒特彆生氣??
然而他們哪裡能懂,生氣也是要有對比的。
如果差距太多,且有自知之明,對比之下,隻會覺得配不上罷了。
視線看向遠處,刁德一兩人已消失在視野外,與此同時,有一隊衣著打扮頗為豔麗的人馬朝這邊而來?
“潛孤星姑娘?”
為首,的人模狗樣,書生裝扮的家夥。
“我家公子,想請你去三浪樓一敘。這些是公子送的見麵禮,都是不太貴重之物,還請收下。”
潛孤星收斂表情,露出冷漠之色。
“你家公子?白康?”
“是。”
“聽聞你們白家出了個私生女的醜聞,你家公子不幫家裡忙活此事,還有個空來約我?”
“……”那人立刻尬住,乾笑兩聲。
“白家之事,小的無權關切,小的隻是來傳遞消息,潛姑娘還請不要刁難我等。”
“那就告訴你們公子,我不去。”
那書生似早有所料,笑道:“我家公子說了,若潛姑娘能賞臉來一趟,這甲級獄卒之位,他可以為你站台,將這職位力保下來。潛姑娘應當知道我們白家的影響力,區區獄卒一職,我家公子還是有話語權的。”
軟的不行來硬的?惡心!
潛孤星掉頭就走。
那書生一愣,連忙要追,卻被一左一右的獄卒攔下。
“這位大哥,這般闖進來,是要劫獄?”
“大人,我家大人說不去了,你請回吧。”
那書生見狀,深吸一口氣,也不惱,隻是道:“潛姑娘,我家公子不是輕易放棄之輩,我想你會想清楚的。我改日再來。”
一揮手,他便帶著人連同一車禮物,一起回去了。
牢獄裡的潛孤星,歎了口氣。
牢獄風雨欲來,也不知刁德一的身份,能不能鎮得住場麵……
……
“這就是你家??”
一股濃鬱的惡臭,差點沒把方羽給熏死。
丁惠那大大的宅子,一開始還是很唬人的。
結果一進門,亂七八糟的擺設,滿地汙垢經過時間沉澱的凝結的黑色粘稠物質,看的方羽差點吐出來。
方羽:???
“你怎麼回事?你睡豬窩的啊???”
丁惠斜眼看他。
“這算什麼,我在研魔府時,七八天不洗澡都是常態,地上都是妖魔血跡,根本不當回事。你也適應適應,大丈夫要不拘小節。”
方羽:???
我不拘小節你個鬼!
你個邋遢鬼好意思給自己找借口呢!
明明在我家時,還表現的挺正常的,該洗碗洗碗,該掃地掃地……等等!好像從來沒掃過地!就洗過碗!
方羽狐疑的視線在丁惠身上上下打探。
“你……平時都這樣生活的?”
“對啊。”
丁惠理直氣壯,倒是毫不遮掩。
“不怕生病啊你!”
“我能有什麼病,有病我自己就解決了。”
頓了下,丁惠道:“扶我到床上去,我睡一覺就好了,明早直接牢獄集合。”
集合個鬼!你豬窩你睡得下去??
方羽發現,這家夥對生活的態度屬實粗獷。
“你就沒想過找個下人收拾收拾?照顧你日常生活起居?”
“不需要,我習慣一個人。”
方羽沒話說了。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尊重他人命運。
鬆手,方羽讓她自己回屋去。
結果方羽剛轉身,就聽後麵有人跌倒發出砰的一聲聲響。
方羽:……
麵無表情的轉身,丁惠正對著地上的一個包裹破口大罵。
“什麼東西,你彆看我!我對家裡擺設閉著眼睛都能走出道來!這玩意絕對不是我的!”
我信了,行吧。
低頭看了眼,是個正正方方的包裹,丁惠正在泄憤般的拆開呢。
看那模樣,她好像真不知道這玩意是什麼。
外包裝拆完,一個鐵製的藥爐子,出現在了兩人麵前,上麵還放著一封信。
“贈丁惠大人[紫金八光爐]一鼎,還請明日賞臉,來[藥雲閣]一敘。——雲老頭。”
藥雲閣?
誒!
有點耳熟誒。
方羽仔細一想,頓時一拍大腿。
“神醫啊!”
丁惠一臉黑人問號。
“什麼神醫?”
“[藥雲閣],雲神醫啊!他有求於你?”
丁惠翻白眼。
“他那醫術,還差得遠,虛名罷了。”
這樣嘛……
方羽撓撓頭。
不懂。
說不定正如丁惠所說,隻是學醫成名早,闖出名頭,得了虛名。
不過這神醫煉的丹藥看起來挺好的啊,方羽現在都還留著呢。
“他找你乾嘛?你們很熟嗎?”
方羽好奇問道。
卻沒想,丁惠語出驚人。
“他想換個腦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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