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軍官揚著頭,用鼻子睥睨自己眼前,這些馱著建築材料,不斷向上緩慢移動的苦工們。
在他的目光之下,沒有任何一個名苦工,膽敢直視他的目光,有膽子小的苦工,發現軍官在看自己,甚至嚇得渾身顫抖。
“哈哈哈哈~”
看著這些人害怕的模樣,軍官心中暢快極了,這一刻他不再是那名,在督尉麵前卑躬屈膝的校尉,也不是受命令所迫,前來乾這監督之事的軍官。
而是一個坐在賓宴主位上,隨意指派客人,在自己的命令下,哪怕賓客心裡如何不快,如何抗拒,也不得不捏著鼻子,露出笑臉,為自己做出各種,他們本不想做的事情。
作為一名長年在外,最近才被調回來,前兩日奉命來輪換,之前一直在國都內,身為朝堂上最低微,動不動就被各種文官,用來撒氣。
哪怕被文官指名道姓,當麵指著鼻子罵,他也必須要掛起一副笑臉,強行壓製怒火,承受下來。
誰讓人地位高,身後有一個集團呢。
他若是敢反抗一下,那些身處各種要職的文官們,有幾十種合律合法的辦法,弄死他。
而現在
一直在國都裡唯唯諾諾,即便被人指著鼻子,辱罵鄙夷,也必須露出一副笑臉,不能露出絲毫怒容,即便如此,前段時間也因為說錯話,被分到這裡乾爛攤子的他。
現在可以隨便揮舞手中的鞭子,不用擔心會惹來,文官們莫名其妙的彈劾,也不用擔心,下一刻就因莫名奇妙的罪狀入獄,遭受酷刑後死在裡麵。
在麵對這些,什麼地位都沒有的苦工們,他終於找到了機會,把心中積攢的怒火全都發泄出去。
在他們的身上,校尉再次久違的品嘗到,那曾經在兵營中權利的滋味。
看著周圍落在自己身上,不止有那些乾活的苦工,還有一旁那些站崗的士卒們,畏懼的視線,校尉胸口就好像喝了一口美酒般暢爽。
直到現在,他徹底確定了,這裡除了督尉,就屬他最大,才從之前唯唯諾諾的狀態出來。
可就在校尉異常得意的時候,有三人扛著粗壯木頭,路過那名被他抽破脖子大動脈,眼看活不了的老人身旁。
走在最前麵,領頭的苦工居然敢當著他的麵,脫離運送建材的隊伍,走向那名沒有他發話,誰也不敢上去看的老人。
剛剛還覺得自己喝了一口美酒,仿佛坐在富麗堂皇宮殿中,眯著眼看著中間賓客,做出各種違心動作的校尉。
此刻就感覺自己被酒水嗆到,那些原本跳舞的賓客們,也都紛紛停下來,開始反抗自己。
這名苦工的動作,毫無疑問是在挑釁自己,校尉注意到,周圍剛剛躲避自己視線的苦工們,開始偷摸的看向這裡。
還有剛剛還恐懼自己的士卒,也是一副看熱鬨的樣子,想看自己是如何處理,這名沒有命令,私自從隊伍中出來的苦工。
校尉察覺到周遭聚集在自己身上,各種看戲的視線。
剛剛還飄在空中的他,迅速清醒過來,知道自己接下來的行動,是能否折服這些陌生士卒,讓他們聽從自己命令的關鍵。
想清楚後,見那苦工年紀不大,當即大喝一聲:“哪裡來的不懂事小畜生!沒有你軍爺的命令,也敢私脫隊伍!”
“沒有我的命令,你也敢碰那該死的苦工?!找死!”
校尉連說兩遍,就是為了向周圍士卒們強調,他這個剛調過來的校尉,才是這裡發號施令的人。
說著就甩起手中手中沾血的黑刺長鞭,像對付躺在地上老人一樣,照著白玉脖頸狠狠甩出。
響起沉悶的破空聲。
校尉甚至已經想好了,在抽死這名苦工後,對周圍如何表現出風輕雲淡,和在沒有命令下,違背自己下場成果的展示。
剛剛老人的下場還曆曆在目,慕容雪和王根苗看到,那鞭子朝著白玉脖子甩去。
“小心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