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此時,一個微弱的聲音打破了寂靜,是趙光辰。
他聽到十一說趙家欠下人命,沒有逃避,沒有任何心虛的表現,反而更想要弄清楚真相,雙眼滿是血絲,一瘸一拐的朝著楚瑀和十一的方向走去,撐著一口氣艱難的開口說道:“這位姑娘,我活了二十多年,從未濫殺無辜,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乾過這等傷天害理的事?你能不能說清楚,這是我犯的孽,還是我父輩、祖輩犯的孽?”
“…你...”趙光辰說話聽不出音調,隻有艱難的喘氣聲,說到一半突然間緊閉著嘴,忍著不咳出血,緩好了一會兒才抬起頭來,確實神情堅定,又問:“能不能把事情說清楚,若真是我趙家犯的孽,我不會因此逃避,我把命賠給你,但在此之前,還請你給我點時間,我要手刃我二叔,我要報仇...”
“你賠不了,你怎麼賠的了...”十一再也控製不了情緒,淚如雨下,搖著頭,神情萬分痛苦。
楚瑀內心已經萬分震撼,麵對哭泣的十一有些無措,抓住她的手漸漸鬆開,十一癱坐在地上,局麵有些僵持。
沒想到的是,這時候敖諍站出來說了一句話,打破了僵局。
“是不是因為溪雨村?”
聽到“溪雨村”這三個字,十一頓時停止了哭泣,抬起頭呆滯的望著敖諍。
楚瑀和王昇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惑,同樣一臉迷惑的還有旁邊搖搖欲墜的趙光辰,他隻覺得這個村子有些耳熟,不是很能記起。
敖諍從儲物戒指裡拿出玄鐵大劍,直直插進地麵,朝著十一說道:“你可認識這把劍?”
“這是...段大叔的劍,他還活著,他是不是還活著?”十一眼中亮起光,一臉欣喜,迫切的問道。
敖諍還是淡漠得看不出情緒,簡短回了兩個字:“死了。”
霎時,十一眼裡的光又消失了,仿佛翻湧波瀾的湖麵恢複了平靜,隻聽她緩緩開口說道:“溪雨村,是我出生的地方,隻是現在已經不存在了,被附近一個山寨的山匪殺光了...”
當年,一場大雨過後,溪雨村後山坍塌,紫光乍現,靈氣四溢,一條靈脈赫然暴露在眾人麵前,彼時的溪雨村村長明白,這樣的東西對於一個百餘人的小村子來說是個禍患,他急於朝臨近的青城請求庇護。當時青城的城主——趙習遠,也就是趙光辰的父親,帶著人來探查了溪雨村。
隻是一條地表的靈脈,裡麵的靈石品級不算太高,就惹得周圍的山寨,妖族紛紛眼紅,老城主和溪雨村的村民們急忙帶人采空了山腳那條淺顯的靈脈,並且宣布把溪雨村地界納入青城的範圍,從此展開庇佑。
靈脈向來會聚集在一片地區,不可能隻有一條,溪雨村村長和老城主都知道這些靈脈是生財之道,於是展開了探索,可是僅僅探索了幾個月,這靈脈二字在青城和溪雨村就仿佛洪水猛獸一般,不允許再有人提起。
也就是那幾年,老城主以附近山匪妖族作亂為由,上交了一批靈石,朝玄霞山發出了庇護請求,把青城納入了玄霞山的庇佑範圍。
可即便如此,溪雨村還是遭到了附近山匪夜襲,山匪突襲來勢洶洶,他們隻有一個守護武者,難以抵擋浩浩蕩蕩的山匪,十一被母親藏在箱子裡,她當時還年幼,隻聽著外麵慘烈的動靜,不知道過了多久,哪怕周圍已經安靜下來,她還是不敢出去。
等她鼓起勇氣打開箱子,撲麵而來的是濃濃的血腥和腐臭味,她不敢睜開眼,眼淚止不住的從眼角流出,她知道父母躺在那裡,卻不敢睜眼看他們,極大的悲痛使她暈了過去。等再醒來,她發現自己被幽冥閣的天機長老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