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巴適的熟睡了一晚的劉璋,此刻正神清氣爽的前往自家便宜兒子劉循的住處,打算看看自己的好大兒。
走到院牆外,他聽到了嫂嫂吳莧的聲音。
“氓之蚩蚩,抱布貿絲。匪來貿絲,來即我謀。”
是詩經國風衛風中《氓》,他聽出了吳莧念誦的詩句,停下腳步,駐足繼續聽著,欲等吳莧念誦完畢。
“及爾偕老,老使我怨。淇則有岸,隰則有泮……反是不思,亦已焉哉!”
“誒。”聽著吳莧如泣如訴的念誦聲,劉璋歎了一口氣。
作為一名經曆過義務教育的現代青年,他對這首詩了解不可謂不深,腦中更是對這首詩滾瓜爛熟,也是沒辦法,高考要考的,多考一分,乾掉千人。
《氓》是一首棄婦詩,說的是一個婦人在早期戀愛甜蜜,後期被丈夫虐待拋棄的故事。
吳莧念起這首詩來可以說動了感情,這首詩和她的境遇實在太相符了,作為董扶這個神棍相麵判斷有大貴之相的吳莧,被劉焉相中,嫁給了劉焉入蜀唯一帶著的叔子劉瑁。
初時劉瑁和吳莧兩人的關係有似琴社和鳴,如膠似漆,劉瑁待大貴之相的吳莧異常的好,但等劉璋繼任益州牧後,劉瑁待吳莧的態度大變,時時辱罵,前後差距之大,甚至判若兩人。
如今看來,劉瑁禮遇吳莧,不過是禮遇那一句大貴之相的批語,所以態度才有了如此的轉變。
院內繼續傳來聲音。
“伯母,你怎麼哭了。”院內坐在吳莧對麵,聽著吳莧念誦詩經的劉循,察覺到了吳莧眼角的晶瑩淚花,疑惑的問道。
聞言吳莧從沉浸在《氓》這首和她命運相似的詩中跳脫出來,用手袖不經意的擦拭著眼角的淚花,尋了個借口,對著劉循說道:“阿循,伯母眼睛裡不小心進了灰塵,刺痛了眼睛,所以掉淚了。”
“這首詩的意思阿循可知道。”她扯開話題,問起了劉循對《氓》的了解。
院外聽到這話的劉璋站住了腳步,止住了龐闕欲上前敲門的動作。
他想稍微等一等,再上前去敲門比較好些,沒有人喜歡彆人看到自己落魄傷心的樣子。
駐足門外的他無所事事,思考了起了關於吳莧一些事情。
其實現下在劉瑁有家暴的情況下,吳莧大可一索離書,同劉瑁離婚。
封建時代各有不同,秦漢時期的女性地位要明顯高於後世,史記《漢書》裡常有記載皇帝賞賜以女子為戶主的家庭牛酒。
更為重要的是,在挖掘出來的漢簡《二年律令》中,明確記載了秦漢女性有著後世女性沒有的權利-爵位繼承權:‘為縣官有為也,以其故死若傷二旬中死,皆為死事者,令子男襲其爵。毋爵者,其後為公士。毋子男以女,毋女以父,毋父以母,毋母以男同產,毋男同產以女同產,毋女同產以妻。’
翻譯成大白話就是爵位的繼承循序是:兒子、女兒、父親、母親、兄弟、姐妹、妻子的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