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蒯氏的府邸。
“兩位叔父,侄兒無能,未能據守房陵,落得個階下囚的身份,有辱蒯氏的門風。”房陵縣令蒯祺跪倒在地,向著麵前的蒯良和蒯越請罪。
蒯良一臉溫和,他上前一步扶起蒯祺,安撫蒯祺道:“人沒事就好,房陵失陷,你身為房陵縣令,雖是有著不可逃脫的責任,但究其根本,非是你的過錯。”
“哼。”蒯良說的隱晦,沒有道出房陵失陷具體的責任人,而這邊蒯越就沒有那般的好脾氣,他輕哼一聲後直言道:“房陵失陷,連番兵敗,皆是蔡張之徒的謬誤,你萬不可自責於心,有所積鬱。”
“嗯。”蒯祺在自家人麵前,也就收起了謙遜自卑的心思,他點了點頭,順著蒯良微微用力的扶起動作,坦然的站了起來,而後叔侄三人入坐,對飲了起來。
飲下一杯酒水後,蒯良這邊繼續開解蒯祺道:“你這一番,雖是沒能據守住房陵,但是你堅貞不屈,寧死不肯歸降於米賊,劉荊州那邊對你是相當的認可,幾次三番想遣人去贖買你回來,隻是礙於蔡張二人的顏麵,不好派遣使者到米賊處。”
“蔡張二人兵敗也就不說,還不肯贖買受困於上庸的荊州士卒,說什麼來年進軍,必然攻殺米賊,解救你等。”蒯越接著怒噴起蔡瑁張允,雖說互為同僚,但他對蔡瑁張允很是看不順眼。
“叔父以為,蔡中郎將來年進軍上庸,是否能拿下米賊?”蒯祺淺嘗了一口酒水後,他向著以多謀著稱的蒯越問道。
蒯越搖了搖頭,給出一個否定的態度:“若是水軍對壘,蔡瑁張允或許還有些勝算,但陸路攻伐,非是蔡瑁張允所長也……不過仗著兵多將廣,外加前麵連敗兩場的警示,大抵是一個不贏不輸、五五開的局麵……攻殺米賊,奪取上庸,卻是有些想的多了。”
“況且眼下,米賊不過芥蘚之疾,真正的憂患在東麵。”蒯越麵色不虞的歎了口氣。
“東麵?”蒯祺有些疑惑,他前麵被囚禁在上庸,對荊楚之事不甚了了,而荊楚東麵的揚州更不必說了,那是兩眼不摸黑,他揣測道:“壽春的袁術莫不是有什麼動作,窺伺我荊楚大地。”
“正是袁術。”蒯良開口解開了蒯祺的疑惑。
“年初袁術遣孫堅之子孫策自曆陽渡江,揚州刺史劉繇不敵,棄丹徒西逃,後孫策進軍吳郡,吳郡太守許貢敗於孫策帳下的朱治,隻得奔逃依附宗帥嚴白虎,如今江東大半地界,皆落於袁術之手了。”
“嘶。”蒯祺微微皺眉,袁術向來有窺伺荊楚之意,昔日袁術還在南陽盤旋的時候,就派遣江東猛虎孫堅攻打過襄陽,那是孫堅將劉表圍困在襄陽城中,幾至危殆,若不是孫堅大意輕敵,為黃祖部下射殺,荊楚隻怕是要落入袁術的手中。
而如今袁術遣孫堅之子孫策攻略江東,待江東全盤拿下,不用說,袁術都會對占據揚州上遊的荊楚動手動腳,打著全據大江,上下合一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