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經過一陣拉扯,幾個小孩這才依依不舍的告了彆。
大涼山的夏夜很是舒服,陣陣涼風拂過臉頰,伴著仲夏的蟬鳴,珠珠兒左手牽著自家三叔叔,右手牽著晏禮叔叔的手,左邊仰著腦袋看看自己的三叔叔,右邊仰著腦袋看看晏禮叔叔,小團子眼睛笑的彎彎的,大步大步的踩著身前淡下來的影子。
薄嶼白看著她那小模樣,也是來了興趣,笑眯眯的勾了勾崽崽的小鼻子,故作神秘的詢問:“珠珠兒想不想玩跳跳虎啊?”
“跳跳斧?”貪玩的崽子瞬間便被吸引了,瞪著那放光放亮的卡姿蘭大眼就一眨不眨的望著自家三叔叔。
薄嶼白寵溺的點點頭:“對啊,是跳跳斧,珠珠想不想玩?”
崽子連忙吧嗒吧嗒的點起了腦瓜子:“想玩想玩~”
薄晏禮心領神會的與薄嶼白對視一眼,便緊緊攥住珠珠的兩隻小手,每走一步便拉著珠珠的手往上一提步。
走一步便往上拉一步。
走一步,拉一步。
幾個人一塊玩的好不自在。
唯有薄舒然跟在一旁神色冷淡,看不出喜怒。
【啊?為什麼我突然覺得薄舒然好可憐?】
【我也是[捂嘴哭]可能是我太敏感了,我總覺得薄舒然跟在一旁孤孤零零的像是融不進去一樣...】
【突然想起來了小時候的我,有了弟弟之後,我在家裡也變成了可有可無的存在了...】
【不明白,搞不懂。總覺得這一大家子的關係沒表麵看上去這麼簡單。】
【對了!!我想起來了!!我記得影帝和頂流好像是同年的?這麼說的話,那他們兩個豈不就是雙胞胎了?】
【!!!樓上發現了盲點!!!】
【救命!!薄舒然看著真的好孤單[捂嘴]】
孤單嗎?
薄舒然不知道。
因為出身權貴世族,從小她就知道,人心不古的道理。
可同樣,這麼優越的出身也讓她背負了許多。
排不完的課程,比不完的賽,挨不完的打還有柳曼蓮無休止的咒罵。
因為比尋常人聰慧,她總是能輕而易舉的看出那些臉上戴著虛偽麵具的人,所以她沒有真正關心自己的朋友。
因為沒見過自己的媽媽,所以她將所有的期望都壓在了父親身上,總是為得到父親的關注而努力。
然後她儘了自己全部的努力,應了自己以為的‘天時地利人和’,她算到了所有父親不喜歡的東西。
可獨獨沒料到,不被期待的降臨在這個世上是她一生最大的不幸。
也許就是因為沒人真正的對她好過,所以後來僅是薄珠珠遞過來的一個手帕,便讓她亂了心。
她看不出那人臉上一絲一毫表演的痕跡,隻記得那彎彎的和月牙一般的眼睛,隻記得和她有關的一切似乎都美好的不真實。
可最後...她不還是死了?
第一次誠心誠意的對一個人,換來的代價真是太沉重了,那是薄舒然第一次領會到薄家向來默認的家規。
那便是:“一切以自我為中心,自我利益高於一切,自我感受高於任何人!”
所以,這一世她絕不會再對任何人心軟。
八歲的小女孩神色漠然的看著麵前歡聲笑語的兩人一團,麵上不喜不憂不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