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到此,男人斂了斂眸,目光依舊落在手裡的合同書上,頭也不太抬,他冷聲道:“沒什麼事,剛去帝釋視察順道來看看你。”
薄時鬱了然:“哦,那你現在看完了,走吧。”
男人聞言,這才慢條斯理的放下手裡的合同書,抬眸看著便宜兒子。
為了自己霸總的麵子和裡子,顯得自己不太“倒貼”,大總裁故意板下了臉。
挑挑眉,他冷冷道:“剛剛是打算走的,但你爹突然覺得你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兒怪可憐的。”
大總裁頓了頓,看了眼舒舒服服躺在床上的便宜兒子,又低眸瞅了瞅自己身下硬邦邦做的腰疼的沙發。
突然有種想殺人的感覺!!
這個死宋行舟!!!
給他投了這麼多錢,普通病房的也就罷了VIP病房裡居然用這種破沙發!!!
心情越來越不愉快大總裁木得感情的板著臉周深氣場驟降,開始冷颼颼的放涼氣。
再想想,自從他進來以後,兒子沒叫他一聲爸!
大總裁突然有點不悅,看著薄時鬱突然陰陽怪氣的來了句:“舒服了這麼久,也該下去陪陪你該陪的人了吧?”
嗯。
該陪的人=他!!^ヮ^*!!
好歹讓他坐坐床不行?
此言一出,小少年直接懵了!!
看著那比以往更麵無表情的臉加上那微蹙著的眉心涼涼的聲音再加上那複雜且不妙的眼神。
薄時鬱:“???”
什麼意思???
“自己一個人待在這兒怪可憐的。”這是什麼意思???
“舒服了這麼久,也該下去陪陪你該陪的人了吧?”
這又是什麼意思???
是覺得自己活著太礙事了,所以想讓他下去陪那些被他喂鯊魚的人???
小少年瞬間警鈴大作,警惕又十分不可思議的望向麵前的男人。
隻見那端坐著的矜貴男人淡淡的掃了他一眼,眼神中依舊帶著那三分涼薄,四分譏笑剩下的三分是淡漠。
仔細望去,似乎還夾雜著一些狠厲?
薄時鬱攥了攥手,麵色更白了幾分。
所以...
薄宴州是要殺了他嗎?
意識到這個“事實”後,薄時鬱反而比自己想象中的要平靜的很多。
或許是,上輩子他的死就是由薄宴州推動著造成的,又或許是他已經死過了一次。
所以現在的他似乎並不懼怕死亡,甚至麵上表情都沒太大變動,隻是諷刺的笑了笑。
或許,這就是他的命?
即便是重生一世,也依舊擺脫不了早死的命。
不過這樣也好。
反正都是死,總比上一世高位截癱後活的像條沒有尊嚴的狗一樣活活耗死的好。
嗯。
他沒去想,薄宴州要怎麼殺了他。
畢竟依照上一世他對自己這個父親的了解。
炸礦脈、喂鯊魚、半路遇上不對付的對家就直接讓司機開車撞上去...一樁樁一件件還不夠離譜還不夠瘋的嗎?
小少年不甘心的攥了攥手,又鬆開,低了低頭,垂下來的發絲擋住了他的眼睛,他走下床依舊十分平靜。
冷冷的看著坐在沙發上的男人,他稚嫩的嗓音有些發啞:“你想乾什麼就乾什麼吧!”
大不了,他把這條命還給他就是了!
就是珠珠...留下珠珠那個小笨蛋不知道會不會被這狗男人帶壞?
那狗男人呢?
狗男人對珠珠的寵溺應該是真的吧?總不會一陣一陣的,現在對珠珠這般寵溺也隻是因為珠珠兒與薄家人不同,所以他才有了些新鮮感?
想到這裡,薄時鬱那平靜的心突然變得慌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