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瞳孔緊縮,身軀怵然一震,再也顧不上外人在場,三下並兩下的大步上前。
猛地攥住那和小少年那靜靜放置在身邊骨瘦如柴的手,額前垂著發絲讓彆人看不清他臉上的神色,隻是從他口中小心翼翼喊出來的那句“裴憐皙”?
卻頗有種失而複得的後怕感。
薄宴州敏銳的察覺到這點後,當即便了然的挑了挑眉。
他說呢。
原來是舍不得兒子...
另一邊,躺在床上麵色慘白如雪的少年掀了掀眼皮,隻覺得渾身沉得要命,心口漲疼的也沒力氣說話,但難得的見他爸露出這樣一副神態。
麵色蒼白如雪的小少年壓下心中的感動,大喘一口氣,費力的動了動那被裴禦之攥住的手指,轉而氣若遊絲彎了彎眼,他還有心情打趣:“...剛剛好像要死了...但我又找到了本複活卷軸...”
“這就叫天無絕人之路...我覺得...我可能天生就是吃國家飯的...”
“不過挺神奇的...你猜剛剛的複活卷軸是誰給我送的?”
嗯。
裴憐皙還是個話癆。
明明剛醒全身累的要命,可那嘴動起來,還就真沒人能攔得住他。
他倒是樂觀了,他爹就不太好了。
後知後覺的察覺到自己在死對頭麵前失態了後。
當即二話不說狹長的狐狸眼一抬,轉瞬間恢複成原先那吊兒郎當的模樣,裝模作樣的冷言冷語:“醒了就行。”
裴憐皙一聽,不樂意了,有氣無力的用手勾住他爹的袖口:“不行...你詞不是這句,你得問我是誰送的複活卷軸...”
他有些恍惚,所以說起話來也斷斷續續的,半死不活的勾著裴禦之的袖口倒是像極了個耍賴皮的孩子:“你不準走啊,你還沒猜是誰送的呢...”
“你得問我...我才能說...一問一答叫對話...你不回答我就成了自言自語...”
要是自言自語的沒人回他那他還怎麼分的清這到底是死後的世界還是他真的又活下來了?
嘀嘀咕咕的前言不搭後語。
心裡鬆了口氣的老父親裴禦之麵上卻故作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我?裴渡?你太爺爺?你那早死的倉鼠兒子?還是你水池子裡養的那幾條二百五一樣的肥魚?”
謫仙一般的小少年眼睛一亮,小幅度的搖搖頭:\"是...\"
“是珠珠咩?”隻露著一雙大眼珠珠的小家夥費力的扒拉著床沿,戳股了戳股裴憐皙。
熟悉的小奶音響起。
躺在床上的少年一怔,微微側了側頭,這才看到自己床邊還站了個軟乎乎的奶娃娃。
隻不過因為床有點高,小家夥還有點矮,所以隻露了半個腦袋出來,她這要是不出聲,裴憐皙估計著自己還真就發現不了這小家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