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倒是氣衝衝的進了於穗歲的院子,他沒想到德妃如今輕重不分,這不是給老四傷口撒鹽嗎。
“你說德妃怎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康熙心裡也是惆悵,當年溫順可憐的德妃,如今做起事來真的就是又蠢又毒。
況她還是老四的親額娘!
於穗歲沒想過安慰康熙,她將手邊的棋盒往康熙那邊推了一下,“皇上要下棋嗎?”
德妃原來什麼樣的,誰知道呢?不過是希望彆人看到自己什麼樣,就刻意往哪個方向去靠攏。
康熙執黑,一時間拿著棋子定定的望著於穗歲,她臉上添了幾絲皺紋,眼尾笑起來的時候有些明顯,隻是那雙眼睛跟初見時沒多少差彆。
烏黑清亮的眸子裡倒映這他的樣子,睫毛依舊濃密卷翹,眼簾下垂的時候看得最真切,她倒是真的幾十年沒一點改變,他早就記不得元後的樣子了,可赫舍裡氏這些年,他腦子裡心裡想起她的時候越發的多。
康熙將手裡的黑子一扔,“不下了,陪朕去走走。”赫舍裡氏棋藝也不好,多年無甚進步。
於穗歲隻好下榻,換上軟底的繡鞋,她現在還是不喜歡那花盆底鞋,好歹在暢春園裡規矩沒有宮裡多,她穿這樣也不會有人說什麼。
康熙拉著她的手,似在回憶什麼,說道,“朕記得你閨名叫伊爾木。”伊爾木跟芳儀,他還記得芳儀的名字,也隻記得芳儀的名字了。
大權在握,享儘天下富貴榮華,早年的艱辛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隻記得年少時有過艱難的時光,可隨著撤三藩,親征噶爾丹的成功,這些年少的記憶已經慢慢的遺忘。他有時候見著馬佳氏,有恍若隔世的感覺。
“嗯。”於穗歲嗯了一聲算是回答,康熙今天是又抽什麼風,幾十年都沒有叫過她的名字,這突如其來的問起了她的名字。
赫舍裡氏她都聽了幾十年了,這貿然改了她還有幾分不習慣。
“朕記得你最愛享受,什麼都要好的,又貪玩,愛折騰,南苑的魚不知道叫你網了多少去吃。”那些都是尚好的名貴品種,偏她喜歡喂上一段時,等魚習慣了後,再拿個網兜去撈魚,做了好多年,後來到了這暢春園裡,她又開始折騰起種田了。
一種就是十幾年,還是沒有種出個名堂,倒是氣得自己再也不種菜,改成種樹了,那回芳墅那邊有一排的柳樹全是她生氣的時候種下的。
於穗歲不覺得她有什麼問題,反而揭起了康熙的短,“皇上,南苑的魚你吃的比我多多了。”又不是她一個人吃的,明明她跟康熙還有小時候的太子殿下他們一起吃的,這鍋不能隻她自己背。
康熙好笑,“朕知道,朕隻是隨口說說。”若不是他慣著她,按著她的份例哪有那麼多好東西,光是一年四季的衣裳首飾,他從私庫裡不知道撥了多少過去。
如今的瓜爾佳氏、王氏、高氏、陳氏她們加起來的賞賜也沒有她一年的多,想到這些,康熙才驚覺自己是多縱著她。
她幾十年如一日,這些是她該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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