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快些幫我批折子,這一堆堆的折子,我整個人都要忙暈了。”富察·霽禾看著那一堆的奏折整個頭都大了,想著這還是軍機處跟南書房選過的折子,她實在是一個人忙不過來。
於穗歲對這事很熟悉,隻是還是得裝一下,沒一會墨書又來了養心殿。
輕手輕腳的走到於穗歲身後,小聲道:“貴太妃如今已經是病入膏肓。”太醫那邊說如今已是在熬時間了,就是最近這一段時間。
富察·霽禾抬起頭往於穗歲這裡望過來問:“可是高氏那裡的事?”她提起高氏也不知要如何評價,她那個人啊,最後還是叫先帝給帶累了。
先帝的那張嘴,實在太會哄人了,她年少時也不是沒有過五迷三道的時候,可是時間一久,再一看後院裡的情形,她那腦子是迅速降溫。
“她的病越發的嚴重,可能就是這一段時間了。”於穗歲自己隻對著乾隆出過手,高氏的事她一律找了乾隆算賬,高氏她自己原本好的身體是喝坐胎藥壞掉的。
後來,她又喝上了安神湯,於穗歲阻止過,隻是她不信,還是照舊喝那安神湯。
富察·霽禾又收回視線,聲音淡淡的,聽不出喜怒,“叫太醫院的院使去守著。”終究不是她的錯,先帝已經去了,往事如煙散,她以後在宮裡安靜的生活就好。
於穗歲又吩咐周雲海去太醫院傳達太後的旨意,她不會做什麼,隻會遠遠的看著。
高氏鬱結於心,憂思過重,她沒能見到乾隆的最後一麵,也沒能聽到乾隆對她的囑托,她怎麼也不甘心,私下裡叫人去查過多少回,可是聽到的是當時殿中隻有乾隆、太後、皇後三人,最後才有了永璉跟朝廷大臣。
‘咳咳咳’高氏又咳出了血,眠雨小心的擦乾淨高氏嘴角的血,又端來安神湯伺候主子喝下。
“眠雨,去景仁宮請了哲貴妃來。”高氏已經有些糊塗了,她想要問問錦荔,皇上當真沒有給她留下一言半語嗎?
眠雨小聲提醒,“主子,皇貴太妃如今已經搬去壽安宮了。”哲貴妃如今已經是皇貴太妃,是比主子還要高一級的太妃。
“是嗎。”高氏又咳了一聲,“那就去壽安宮請她來一趟。”
眠雨為難,可看著主子的樣子,還是去了一趟,果不其然沒有請來皇貴太妃,隻聽壽安宮裡的姑姑說皇貴太妃去養心殿陪伴太後娘娘去了。
她回去後如實跟高氏說,高氏又猛咳了一陣,然後眼神渙散,盯著前方,她們終究還是走向了陌路。
隻是太醫院的院使實在能力出眾,給高氏又延了兩年的命,直到新帝繼位的第二年正月末,她進入了彌留之際。
於穗歲才去了高氏宮中。
高氏叫人給她梳妝,梳的是以前在府裡時她做側福晉時的妝容,她穿著一身桃紅色的大氅,坐在椅子上,邊上的高幾上擺著她們曾經都愛吃的茶水點心。
“你來了啊。”高氏的聲音有氣無力,透著一股子寂寥。
於穗歲點點頭,在一邊坐下,“我來了。”來做什麼呢,大抵還是她做不到什麼都不計較,想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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