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雨心頭無限難過,顫聲地說道:“嫂夫人,隨小弟突圍吧!隻要小弟尚有一口氣在,一定保您周全。”此時,金兵的箭雨非常密集。
城頭的將士們和百姓大多已經傷亡。
部分城牆上已經沒有人,已被金兵破城而入了。
玥兒握著綠竹棒跑上城牆,一邊仗著打狗棒法的奇妙,勇敢地撥開箭雨,一邊機靈地擠到盾牌護著我。”
聽玥兒說著如此天真可愛的話,眾將士想笑又笑不出來。
張慧低著頭,就趴在玥兒的背部後。
經曆血與火的考驗,張慧也勇敢起來了。
就在此時,謝文施展飛絮輕煙功,飄身而下,見狀雖不知道過程,但也明白怎麼回事,急單腿下跪,對羅一貴說:“將軍,小人願意攜將軍到野山坡去與眾將士會合。”
以謝文的輕功,攜帶一兩個人逃跑,絕對沒問題。
但逃跑不是羅一貴的風格,不是他的性格,也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羅一貴搖了搖頭說:“壯士,您武功很好,輕功很高超,但盼您能保護好我兒子羅傑,不勝感激。至於羅某,丟失西平堡,也導致整個遼西陷落於金兵之手,已經是千古罪人,再無顏麵立於人世間,故隻能與西平堡共存亡。”說罷,扶起謝文,懇請謝文保護小羅傑。
石天雨難過的將嬰孩放在張慧的懷中,撕下戰袍,將嬰孩包好並綁在張慧懷中,哽咽地說:“快坐到馬車裡,撿幾隻盾牌擋箭。”
玥兒和張慧兩個小姑娘噙著淚水而去。
石天雨又對謝文說:“你保護好他們,我先陪羅將軍一會。”又取下肩膀的檔案包裹,塞給謝文說:“人在,這些東西要在,這可是眾將士的花名冊!千萬彆丟失。否則,你就是千古罪人。”
謝文難過落淚,接過包裹,哽咽地說:“放心!隻是很對不起二位將軍,袁將軍他們無法闖過金兵陣營,都沒有料到金兵忽然會增兵的,金兵的悍將也增加不少。金兵有幾名悍將,袁將軍和幾名武林義士聯手,也不是他們的對手。”
羅一貴忽然大吼一聲:“弟兄們,能喘出氣的,跟我出去迎敵,驅逐金狗,死守城堡。”便持槍而去。
“將軍!”羅夫人淒然而喊,“唰”地一聲,從親兵腰間拔出鋼刀,緊隨而去。
夫妻同心,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情比金堅,催人淚下。
謝文無奈地飄身而下,尋找玥兒和張慧去了。
羅一貴始終沒有回頭,提槍上馬,領著眾將士奮不顧身地與金兵撕拚起來,開始了慘烈的街巷戰。寒風淒楚,天地含悲。
“誓死追隨羅將軍,誓死守護西平堡!”
所剩不多的眾將士悲壯高呼,紛紛握盾提刀,或從城牆上一躍而下,落身於城下的層疊的屍體上,握刀與金兵拚命。或跑步下城牆,在城內與金兵在街巷中血拚起來。
石天雨眼望前方的金兵回頭殺向野山坡,殺向沙嶺,心頭甚是焦急,若是那些糧草也落入金兵之手,若是袁河及數千將士也戰死,那麼接下來,詐守廣寧城,又會出現像西平堡一樣的現象。
這不白忙活了嗎?這不浪費了將士們守土有責的赤膽忠心和滿腔熱血了嗎?
石天雨飄身而下,不斷地拍出火焰刀,朝已經殺入進城來的金兵猛砍猛殺,於混戰中尋找羅一貴夫婦的下落。但遇上了策馬揮刀,砍殺金兵的謝文。
謝文的身後,是那輛馬車。
嘟嘟一爪握刀,一爪抓著馬韁,駕馭著爪黃飛電,相伴於謝文和馬車左右。
石天雨心知:羅一貴是名將,是西平堡的主將,是遼西戰場的一麵旗幟,隻有保住羅一貴,才能更好號令三軍將士守護疆土。
但是,剛才是攔不住羅一貴的,現在卻是可以的。
因為剛才羅一貴極是憤怒,現在,殺敵一會,泄憤一會,羅一貴或許會有多少的冷靜。
謝文的心思,與石天雨一樣。
所以,謝文才護著那輛馬車沒有出城的。
石天雨飛身上馬,與謝文兩人並肩策馬,撕拚而出,於亂軍中找尋羅一貴夫婦。
刀光劍影箭雨之中,人頭翻滾,屍骨橫飛,血水柱濺。
羅一貴夫婦正與敵浴血奮戰,槍挑劍剌,率領親兵,阻滯金兵。
此時城中已經被金兵占了一半。
金兵凶殘,湧進城中,見人就殺。
城中慘叫呼嚎之聲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