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好槍法!”
“關公刀名不虛傳!”
擂台下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袁河久戰不能取勝,頗為心急,執槍用儘全力,狠紮狠砸。
吳襄也自心焦,握刀猛掃猛削,刀風越來越淩厲。
殷有招憂心忡忡,心急智生,拉過熊廷弼,一起跪在朱由校跟前,說道:“萬歲爺,遼東危機,戰場急需用人,袁河和吳襄二人乃是我朝沙場英雄,不能讓他們相互殘殺,請萬歲爺準奏,下旨讓他們罷戰。”
再三被打擾,對這場刀槍對決,已經不感興趣了。
於是,朱由校無奈地點了點頭,說道:“準奏!”
魏忠賢隨即急急尖聲高叫:“萬歲爺有旨,吳襄、袁長河不分勝負,皆是武功高強,準允進入下一輪馬背上的較量。”
如此讓袁河和吳襄二人罷戰。
但是,袁河和吳襄他們兩人哪裡肯聽?
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子,他們誰又肯丟麵子?
皆是佯裝不知,依然槍來刀往。
兵部侍郎風武見狀,急急又向朱由校提議,說道:“萬歲爺,此二人皆是猛將,雙方交鋒激烈,如誰不小心遲一點退後,都可能會造成死傷。請萬歲爺召京師三大高手的其中一人前去拆架。”
朱由校想想也對,急急下旨,說道:“愛卿說得有理,他們可都是朕的猛將啊!好,宣慕容勝去分開他們。”
慕容勝接旨,大喝一聲:“住手!”握著長劍,淩空翻飛而下,握劍一擺。
“錚!”
吳襄的刀、袁河的槍皆被慕容勝的劍震得各歪一邊。
兩人皆是虎口疼痛,均是“蹬蹬蹬”地連退數步,各用槍柄刀柄撐著擂台,方才立穩腳跟。
“慕容勝名列京師三大高手之名,果然武功厲害!”
“什麼英雄?在慕容勝的劍下簡直是狗熊!”
“話不能這麼說,世上有幾個慕容勝?袁河的槍法、吳襄的刀法確實很高超。”
“唉!咱們彆想在京城鬨事了。京師三大高手,僅是一個慕容勝便是萬人莫敵了。”
“京城果真是藏龍臥虎之地。”
慕容勝淩空而下,握劍一擺,震退袁河、吳襄,威風凜凜,分開袁河和吳襄二人便走,雖然是瞬間顯身,卻引發了一陣熱議。
有人讚歎,有人哀傷,有人感慨,有人驚惶。
熊廷弼在一陣議論聲中出場,高聲宣布吳襄、袁河二人不分勝負,武功高強,可以進入下一輪較量。吳襄、袁河二人這才相互拱手,見禮而走。
此時,旗牌官一聲高叫:“第二十三號舉子楊少華上台,保舉人是遼東經略熊廷弼;對決第二十四號舉子、國子監生石天雨,保舉人是錦衣衛指揮僉事慕容勝。”
譚世富驚世駭俗地跳了起來,反問一句:“什麼?”
譚若鳳卻笑逐顏開,拍掌叫好:“少華哥好棒!”
終於等到情郎出場了。
激動無比,手舞足蹈起來。
譚若鳳雖與楊小虎訂親,但是心愛的是兩小無猜、青梅竹馬的楊少華。
楊少華武功既高,人又俊,還會甜言蜜語,終日在叢林裡哄得譚若鳳倒在他的懷中。
“哇!好一表人才!”
“少年英雄啊!”
“啪啪!”
楊少華英姿煥發,一飛上台,便贏得一陣喝彩。
他是“歪頸鷹”熊百通的得意弟子。
熊百通原是江南人。
因為少年情場失意,才搬遷至太原府城郊石馬莊附近隱居,後來建起了熊家莊。
他也想心中最得意的弟子、才貌雙佳的楊少華出人頭地,考取功名。
便托同鄉同姓的熊廷弼保薦楊少華。
彆看楊少華才十九歲,但在江湖上名頭已響。
其成名兵器是一條長長的鐵索鏈,無論武功及相貌皆是上品。
隻是因為不時的沾惹草,所以,獲得了“西門慶”這個江湖外號。
武林之中,也不知道誰給楊少華起了這麼一個江湖外號。
熊百通和楊少華聞訊之後,皆是十分惱火。
但是,很無奈,楊少華的“西門慶”的江湖外號迅速傳開。
現在江湖上已經是人人皆知。
不過,此時,台下觀戰、由熊廷弼保舉入場的熊百通滿門,無不露出得意的微笑,俱為本門有楊少華這樣的弟子而自豪。
安兒聽聞旗牌官一言,側身奇怪地問石天雨:“相公,怎麼回事?沒聽你說過你報名參賽的呀?你有事瞞著我?你怎麼還瞞著我?我是你的婆娘呀!你怎麼回事呀?心機這麼重!”
石天雨也傻眼了,一時間也反應不過來。
迷迷茫茫地說道:“是呀,我沒報名參賽的,這,這是怎麼回事呀?”
還以為聽錯了,竟然沒有飛上擂台去。
梁木卻樂哈哈的,自認為料事如神,對譚世富和北宮博說道:“譚莊主,北宮大俠,梁某剛才就說了,馮妖顯身,石魔必定出場,這對狗男女一直都是形影不離的呀。”
譚若鳳對楊少華滿懷希望,聞言更是高興,說道:“那也是好事,就讓少華哥教訓石天雨一頓。”但是,她沒有稱呼石天雨為石魔。
對江湖恩怨看的甚淡,心中隻有唯美愛情。
而且,楊小虎的仇恨原本與她也是不相關的,與石馬莊也是不相關的。
譚若鳳很討厭楊小虎把仇恨帶到石馬莊來。
此時,旗牌官不見石天雨上台,急急又舉牌高叫:“請二十四號舉子石天雨上台。”
“哈哈!姓石的原來是縮頭烏龜呀?”
“姓石的哪敢與少華哥交鋒呀?”
“姥姥的,石魔就會故弄玄虛!”
“石魔就藏在馮妖的石榴裙下呐!”
“哈哈哈哈!”
西北武林中人當即在台下起哄起來。
安兒又見旗牌官高叫石天雨的名字,不由疑慮叢生,當即又質問石天雨:“你會沒有報名嗎?旗牌官豈會叫你的名字?這是旗牌官第二次喊你的名字了。哼!你騙我。”
石天雨聞得旗牌官已高聲叫第二次,心頭焦急起來,歎了口氣,說道:“我確是沒有報名。唉!賽後再說吧。”
孔三角以為石天雨真報名了,急忙過來催石天雨上擂台:“石兄弟,旗牌官叫你兩次了。你再不上擂台,可能會影響你往後的仕途。報了名,就得參寨呀!輸贏不重要。”
“哈哈!國子監生也來參賽?笑話!”
“報了名卻不敢出場,想來是隻為了揚名吧?”
“這種人真是卑鄙!報了名不參寨,讓國子監開除他。”
台上台下的人不見石天雨出場,又議論紛紛起來。
沈永世心裡滴沽了一句:“看來石天雨不是皇室中人,否則,他不可能前來參賽。”
更加堅信自己的判定。
心想至此,又滿臉霧霾地看了石天雨一眼,心想:小子,這回露餡了吧?你一出場,便讓觀賽的武林中人認出你,看你將來能有什麼下場?
哼!敢跟沈某爭奪安兒?
我呸!楊少華武功高強,他的鐵索待會肯定會勒死你!
朱由校看戲看的正上癮,聞得文武百官議論,便龍顏不悅地問慕容勝:“慕容愛卿,怎麼回事?你保舉的人為何還不出場?是不是要讓朕去請他呀?”
這話說的很重。
慕容勝不知所措地說道:“這?微臣沒有!哦,微臣!”
想說自己根本就沒有保舉過石天雨吧,可能又會犯欺君之罪。
承認保舉了吧,但旗牌官叫了二遍,還不見石天雨出場。
慕容勝真是難堪,傻楞在朱由校的身旁。
楊少華聽得這些議論,滿臉堆歡,四下拱手作揖,如已經獲勝了一般。
估計石天雨不敢在武林中人麵前現身吧?
此時,旗牌官又舉牌高喊第三次:“請第二十四號舉子、國子監生石天雨出場。”
熊廷弼見旗牌官已叫第三次,還不見石天雨出場,便朝慕容勝怒吼一聲:“慕容勝,到底是怎麼回事?”此人官銜高,又是遼東戰場的主帥。
如此這麼一吼,台上台下,登時肅靜。
“這?”慕容勝急得團團轉,甚是難堪。
心裡暗罵:石天雨究竟怎麼回事?
姥姥的,是誰捉弄你家慕容爺爺的?這不是要害你家慕容爺爺嗎?
罷了,爺爺的一世英名要毀於一介國子監生手中了。
唉!爺爺今天怎麼這麼倒黴?
唉!石天雨若是再不出場,爺爺的烏紗帽就要掉了。
爺爺的肩膀再也扛不住腦袋了。
真想大吼大叫:石天雨,你在哪裡?快出來呀!
慕容勝左看右望,看不到石天雨出場,眼看要犯欺君之罪,嚇得雙腿發軟,滿頭是汗。
美人養眼,好戲連連。
賽事精彩,扣人心弦。
京師高手,急出眼淚。
江湖仇恨,不共戴天。
日影西斜,風送寒意。
旗牌官再次報上石天雨的名號,既讓石天雨一陣莫名其妙,又讓石天雨心裡頗為不安,更連累保舉人慕容勝被熊廷弼指責。
石天雨聞得第三次報號已經響起,生怕因此丟掉好不容易得來的國子監生之位,便叮囑了安兒一句,說道:“唉!你小心點,彆亂說話。”
便雙足一點,從觀戰台上,淩空翻飛而下。
“好輕功!”
“哇!好一表人才呀!”
“哇噻!這小夥子好俊呀!”
“國子監生,還會武功,文武雙全啊!”
“咦?他怎麼穿著禁軍軍官的服飾?”
“可能石天雨是大內高手吧!”
“石天雨應該是錦衣衛,是潛伏在國子監裡的。”
台上台下,歡呼聲一片,又議論紛紛。
石天雨站在擂台上,心想:自己既然被逼到了風口浪尖上,便無回頭之路了。
既來之,則安之。
無論何事,賽後再說。
如此一想,便又恢複了奕奕神采,贏來一陣喝彩聲。
朱由校見狀,歡呼起來:“好!如此英才,朕原諒他。”
“好!啪啪!”
文武百官見狀,急急隨聲附和,紛紛歡呼和拍掌。
楊小虎無名指從鼻孔裡脫出來,聲嘶力竭地指著台上的石天雨大叫:“他就是武林惡魔石天雨,萬歲爺,轟他下台。”頓時淚如雨下,倏然拔劍,就要上台尋仇。
忽然身子一麻,倒在了秦方的懷中。
卻是譚世富生怕惹出麻煩,疾手點了楊小虎的暈睡穴,扶他躺在秦方的懷中。
好在此時觀戰的人正為石天雨出場而高聲喝彩,沒有人去注意楊小虎的咆哮喊叫聲。
楊少華見被石天雨搶了風頭,顏麵無光,便惡狠狠地低聲罵道:“石魔,亮出你的兵器罷了!”
原本對自身樣貌十分自負,不想石天雨淩空飛下,將他比得一錢不值。
其實他與石天雨樣貌和年紀差不多。
隻是石天雨穿著禁軍軍官的服裝,顯得威風凜凜,更為引人矚目。
石天雨傲然屹立,冷嘲熱諷地說道:“對付你這種沒權沒勢沒地位的乞丐,少爺就赤手空拳。”
絲毫不把楊少華放在眼裡。
楊少華大怒,手握鐵索,搶在上首,立了一個門戶,反手一掃,鐵索就向石天雨攔腰疾掃!
安兒見狀,驚叫出聲:“小心!”
孔三角也為石天雨擔心,感歎地說道:“石兄弟也太托大了,明知西北武林中人對他有仇,怎麼也得提前準備嘛!唉!少年人,真是不懂事。”
孔三解也是聽說過楊少華的名聲的。
心裡真怕石天雨不敵楊少華。
沈永世聞安兒驚叫出聲,心裡又是一陣酸溜溜的。
不由在心裡大罵:石天雨,你不得好死,你家的女人都是從瀟湘館裡出來的。
姥姥的,石天雨,你也是在八大胡同裡出生的,真不是東西!
楊少華握著鐵索這一掃勢捷如閃電。
石天雨身形一晃,旋風般隨著索梢直轉出去。
鐵索反卷向他的身上,卻是差了幾寸,連他的衣裳也沒有沾著。
要滅掉楊少華,對石天雨來說,很容易的事,舉手之勞。
隻要石天雨拍幾記火焰掌就夠了。
但是,這是擂台比武,不僅要贏,而且還要打的好看。
更要打的驚險些。
如此,觀看擂台賽的人,才會歡呼喝彩。
最重要的是要讓皇帝印象深刻。
也要讓熊廷弼印象深刻。
於是,石天雨便使用低武技能,摒指一戳,欺身上前,掌中夾指,指中夾掌,招式瞬息萬變,連襲楊少華身上十一處要穴。
但身法之快,招式之狠,仍然讓台上台下的人目瞪口呆。
如此,這番打鬥就十分的精彩了。
精彩在於石天雨赤手空拳,卻仍然敢著著進攻。
楊少華也好生了得,一招“天紳倒懸”使出,連環三索,呼呼風響。
卷起了一團索影,竟如狂風猛掃,好不驚人。
熊廷弼看了一會,驚世駭俗地自言自語:“一介國子監生,武功這麼好?難不成是武林之中人人喊打的那個石天雨?難不成是前遼西總兵石天雨嗎?但那個石天雨怎麼會忽然變成了國子監生呢?什麼背景?變化這麼快?”
寇延明見瞧不出石天雨的武功路數,心裡暗道:這小子的武功果真厲害。
難怪天下武林三年圍殺他都沒有結果。
“好!”朱由校被精彩場麵所感染,拍手叫好,站起身來,手舞足蹈。
竟然忘了自己是皇帝了。
魏忠賢眼珠一動不動地緊盯擂台。
安兒卻是嚇得雙腿發軟。
魏廣微張開了大嘴,久久不能合攏。
崔呈秀看得頭發都豎了起來。
慕容勝雙手放在胸前,生怕心臟掉落下來。
譚若鳳笑靨如。
熊百通歪著脖子,得意洋洋,斜視擂台。
譚世富內心一個勁兒高叫:“少華賢侄,宰了石魔!”
石天雨縱躍如飛,仍然在鐵索影的籠罩下搶著進招。
讓大膽的人凝神觀戰,讓膽小的人不時驚呼起來。
其轟動場麵已經遠遠超過了魏雪妍的那兩場打鬥。
楊少華見“回風掃柳”的連環三索也打石天雨不著,手腕一沉,又使出殺手絕技,隻見那鐵索一拐“呼”的一聲,忽然圈子轉來,向石天雨的手腕疾纏。
石天雨左手一縮,長袖拂出,環纏索梢。
安兒驀見石天雨遇險,急急拔刀而出,尖聲喊叫:“相公,小心呀!”
寇延明見安兒連番驚呼,便罵道:“小潑皮,你想乾什麼?”
早已經注意安兒了,此時出手如電,一把扣住安兒的手腕,奪下了安兒的刀。
安兒大急而怒吼:“放開我!”左掌劈向寇延明臉門。
寇延明也發怒了,低聲吼道:“小娘皮,你找死呀?你想連累本官呀?彆忘了,你穿的是禁軍的軍服,如若穿幫,老子宰了你。”
不躲不閃,右手迎上,五指如鉤,又扣住了安兒的左臂脈搏,將安兒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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