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林石卻奇怪的問高得爽:“高兄,你乾什麼慌慌張張的?怕什麼呢?”
也躍身上前,靠近高得爽的身邊。
高得爽顧不及回答嚴林石的話,急問張慧:“你不是石大人身邊的慧兒姑娘嗎?”
便在此時,石天雨飛躍而來,身法奇快,眨眼功夫就到,並說道:“不錯!高得爽,你在此過著神仙的日子,怪不得穀香縣年年都完不成朝廷下達的稅賦任務呀!”
嚴林石但聽此言,感覺不妙,連忙拱手迎上,躬身說道:“石大人,賤民嚴林石給您請安!”
唐關卻率領眾捕快呼啦啦的圍著上來了。
高得爽已經知道事態很嚴重,非常的嚴重。
尤其是知道石天雨乃是鐵腕人物,被石天雨拿下可不是好事。
急忙上前,抱拳拱手,躬身對石天雨說道:“石大人,卑職也是剛來找嚴掌櫃商量事情啊!”
石天雨也不急於拿下高得爽,反而嘻嘻笑道:“是嗎?那為何不請慧兒姑娘上樓認親呢?樓上有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呀?慧兒姑娘的姐姐在樓上呀!”
嚴林石心頭一驚,急問一句:“什麼?媚娘和…”
話猶未了。
高得爽連忙打斷嚴林石的話,搶著說道:“石大人,樓上沒有女人啊!”
唐關嘻嘻笑道:“高得爽,你說謊話了吧?那媚娘可是慧兒姑娘的結拜姐妹啊!嚴掌櫃的剛才說漏嘴了。哈哈!誒,高大使,你瞧瞧你,說謊話也不看看什麼時辰。初一和十五可不能說謊話呀!今天,就是十五呐!你看,今夜的月亮多圓呀!”
跟著石天雨,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高得爽頓時啞口無言。
剛才嚴林石不小心說漏嘴了,此時又被唐關抓住把柄,高得爽還能說什麼呢?
嚴林石急急轉變口風,說道:“媚娘既然是慧兒姑娘的結義姐姐,那就請慧兒姑娘和諸位上樓坐坐吧。”意識到再也捂不住了,連忙邀請石天雨等人上樓。
富不與官鬥。
嚴林石儘管心裡瞧不起小縣令,又自恃有涪城駐軍作為後台撐腰,還有知府戴坤這棵參天大樹遮蔭,但也聽說過石天雨的大名,此時可不想節外生枝。
心裡忿怒,表麵上卻強顏歡笑,點頭哈腰相迎。
而且,還看出來了,高得爽也懼怕石天雨。
這說明,石天雨的手腕是很辣的。
哦,對了,聽說穀香縣前縣丞韓進和主薄王才給石天雨宰了,韓進和王才的兩個後台親戚布司呂源和知府戴坤至今連屁也不敢放。
石天雨雙掌互搓起來,嚴肅的說道:“嚴掌櫃,慧兒姑娘是聽說她的結義姐姐媚娘和肖妹被你弄死了,所以報官。你還是領著縣衙的捕快上去看看吧。”
嚴林石駭然驚問:“什麼?媚娘死了?不可能,她剛才還到二樓陪高兄喝酒呐。”
心裡可慌了,連忙轉身,帶頭進屋,奔向三樓。
幾個捕快緊緊跟上。
高得爽此時已知石天雨有備而來。
今夜之事,絕不簡單。
索性撕破臉,揚手指著石天雨,罵道:“姓石的,是不是你設計陷害本官的?你是不是故意來找茬的?彆以為我怕你,我可是垂直管理的稅吏,不歸你們縣衙管。你是知縣又如何?”
石天雨大笑起來,說道:“高得爽,你到閻羅殿去爽吧,你的鐵冶所大使之職,已經由本官任命這位唐關唐捕頭替代了。
嘿嘿,知縣執掌一縣之政,什麼都歸我管,包括你。
隻要是在穀香範圍內的人和事,都歸我管。
你說你不歸我管,那你為什麼跑到穀香縣來?
你來了,就得歸我管。在穀香縣範圍內,我管天管地管空氣。
哼!不歸我管的,都是死人。”
真夠霸氣的。
但是,因為有底氣,所以,才霸氣。
高得爽聞言,氣的暴跳如雷地罵道:“姓石的狗賊,你無權革老夫的職,老夫雖受你管,但是,老夫是由上峰下文任命的。”
石天雨冷冷的說道:“對啊,你這老不死是受本官管啊!既然受本官管,你又不著力辦差,本官還要你何用?本官已經向上峰呈報公文,你已經不是鐵冶所大使了。而且,在穀香縣範圍內,不歸我管的,隻能是死人。高得爽,你還不明白嗎?”
高得爽心頭一涼,咆哮大吼:“姓石的狗賊,老夫跟你拚了!”
反手拿過門口的虎頭槍就朝張慧胸口刺去。
故意說與石天雨拚了,卻趁機要抓張慧作人質。
但能騙得了石天雨嗎?
石天雨可是把天下武林中人玩的團團轉的人。
也是把金兵和巴圖部落的兵馬玩的團團轉的人。
於是,石天雨左手食指和中指彈出兩縷劍氣,罵道:“高得爽,你待會就要死了,你還拚什麼呢?”一縷劍氣擊在高得爽的鐵槍上,一縷劍氣擊向高得爽腹部的“大赫穴”。
“錚!”
高得爽的鐵槍杆被石天雨的一樓劍氣擊穿,鐵槍也歪在一邊,身子也不由自主的旋轉,“環跳穴”也被劍氣擊中,身子即時一痛一麻。
“哎呀!”跌倒在房門上。
“媚娘,高得爽,你敢欺負老夫的媚娘!老夫和你拚了。”
樓上的嚴林石忽然一聲哀嚎傳來。
三名保鏢心知不妙,一個揮刀,一個揚劍,一個舞著彎鉤撲向石天雨。
一群捕快急攔而上,刀光劍影地打了起來。
唐關冷笑著罵道:“高得爽,你也瘋流過了,讓你殺殺人吧,這樣你會更爽。”
一手抓起高得爽的一條臂膀,一手握緊高得爽的手掌一捏鋼槍,朝一名背心露出破綻的保鏢捅去。那名保鏢中槍,慘叫倒下。
高得爽殺人已經是死罪!
鐵槍杆上的手指印可是高得爽的。
這杆鐵槍可是高得爽的兵器。
罪證確鑿。
“格老子的!老子跟你們拚了!”
此時,樓上也“砰砰”的很大聲響,也已經打了起來。
另外兩名保鏢不敵眾捕快,連忙高聲呼喊:“快來人哪!縣官殺人放火了!”
這一呼喊分神,破綻更多,便被眾捕快擊飛鋼刀和雙鉤。
一群捕快上前,近身握著刀劍對著這兩名保鏢就是一陣亂砍。
兩名保鏢倒在了血泊中。
這兩名保鏢已經是屬於拒捕,而且,握著刀劍殺人卻被捕快反殺。
眾捕快屬於正當防衛。
石天雨率部來此之前都已經設計好了,安排好了。
“哎呀!”嚴林石如何能敵潛藏於樓上的宋子青、潘棟、陳彪三人呢?
不出三招,嚴林石的九洲棍被潘棟雙鉤鎖住。
宋子青橫劍封住他的退路。
陳彪對著嚴林石當胸一腳踹去。
嚴林石仰天而倒,仰天吐血。
從三樓摔將下來,又摔的頭破血流。
眾捕快一擁而上,將嚴林石和高得爽二人捆綁起來。
“什麼人?”
“不好了,有人打傷了嚴掌櫃了。”
此時,鐵匠、煉鐵民夫聞聲紛紛趕來,全是手持鐵棍、鋼刀、鐵鏟,圍了上來。
高得爽高呼一聲:“弟兄們,快殺了姓石的這狗官啊!”
十餘名近前來的民夫揮舞鐵棍鏟向石天雨、張慧等人撲殺而來。
唐關雙手一甩,一陣飛蝗石射去。
玥兒反而沒有動手,而是認真的學習唐關甩暗器的手法。
“哎呀!”十餘民夫全部倒下。
“住手!”宋子青持劍飛出,大喝一聲,指著石天雨對一百數十名民夫和鐵匠說道:“石縣令在此辦案,且看你們誰敢乾擾辦差?想犯法的就上來。”
“什麼?石知縣呀?”
“這英俊少年是知縣呀?”
“對對對,他們是捕快!”
張慧趁機迎起燈籠。
民夫和鐵匠細看,果然是官府中人,慌忙退後數步。
石天雨麵對黑積積的人頭,絲毫不懼,冷靜地說道:“不錯,本官便是穀香縣令石天雨,聽人報官,稱嚴林石和高得爽二人在此因為爭女人,發生爭端,互砍互毆,雙方傷亡慘重,所以,本官率眾前來現場辦差,發現果真如此,希望父老鄉親們能讓出一條通道來。本官要帶這兩個嫌疑犯回縣衙審理。此案明天一早張榜公告。”
“不可能,高大人和嚴掌櫃是好朋友,而且媚娘與嚴掌櫃已成親多年,夫妻恩愛。”
嚴林石平時對這些民夫還不錯,民夫們如何會相信石天雨的話。
於是,紛紛反駁石天雨的話。
一名鐵匠趁機起哄,大聲吼道:“對,不能相信這狗官的話,他還打傷了咱們那麼多弟兄,咱們殺了這狗官。”數十名百姓拿著鐵鏟又圍上來。
唐關怒喝一聲:“住手!”舉起雙手。
那些民夫和鐵匠不自覺地退後了數步。
他們剛才眼看唐關雙手一甩,民夫們紛紛倒下,誰也不敢隨便去惹唐關。
石天雨很平靜的說道:“父老鄉親們,本官是有證據抓人的,經查,媚娘是躺在高得爽的床榻上。而且,剛才唐捕頭也沒有打死衝上前來的父老鄉親們,他們隻是被唐捕頭點了穴道,渾身發麻而已。”
高得爽連忙高聲說道:“父老鄉親們,姓石的這狗官是騙人的,不要相信他胡言亂語,快合力殺了他,救出嚴掌櫃。”繼續煽動民夫們與石天雨作對。
陳彪殺氣重,聞言大怒。
撕下高得爽的衣袖,包住地上鋼刀的刀柄,持刀對著高得爽的脖子一揮。
“哢嚓!”
高得爽的人頭登時落地,血水四濺。
嚇得一擁而上的民夫紛紛扔棍抱頭而退。
嚴林石嚇得身子一軟,不由自主地跪在地上,哪裡還敢出聲呀?
唐關趁機上前,一一解開倒在地上的民夫們的穴道。
那些民夫紛紛起身,雖然感覺腰酸背痛,但是,仍然能活動手腳。
一名鐵匠見狀,連忙喊了一聲:“咦!那狗官沒有騙人啊,弟兄們仍然活著呐。”
數名民夫壯著膽子,上前拉著一名瘦小的民夫問:“胡兄弟,有沒有傷著?”
姓胡的民夫說道:“沒有,就是腰有點酸。”
“沒有就好。”
於是,其他民夫連忙紛紛上前,扶著剛才被點了穴道的十餘名民夫,退後了數丈之遠。
潘棟走下樓來,高呼了一聲:“弟兄們,你們可上樓去看看,媚娘是不是被高得爽弄暈了?或者被高得爽弄死了?高得爽殺人必須償命,此犯罪有應得,明天公告天下。”
百姓們隨即衝上樓去。
“媚娘!”嚴林石登時淚如雨下,嚎啕大哭。
潘棟趁機編出一套謊言來,又裝腔作勢,連聲長歎的說道:“高得爽真夠狠的,騙嚴掌櫃喝醉,下毒手弄暈媚娘,想占有媚娘。嚴掌櫃真是引狼入室啊!”
“哇!媚娘的衣衫被扒了。”
“高得爽真不是人,枉咱們嚴掌櫃待他如親兄弟一般。”
民夫們紛紛上前觀看,又紛紛怒罵高得爽。
高得爽早已經人頭落地,哪裡還能辨解呀?
石天雨抓住時機,勸說民夫們讓路,大聲說道:“弟兄們,請讓出一條道來,本官要拿高得爽的罪證回縣衙門,並請嚴掌櫃暫時回縣衙門協助調查。爾等若是不放心,可隨本官一起回縣衙見證,吃住費用均由縣衙支付。你們停工之後的誤工費,也由縣衙發放。”
條件很優惠呀!
能用錢來解決的問題,一律用錢來解決。
民夫們一聽,感覺石天雨言之有理,遂紛紛讓路。
老百姓嘛,就圖個實惠。
石天雨手一揮。
宋子青等人押著嚴林石,眾捕快用木板抬著高得爽和五名保鏢的屍體,一起回歸縣衙門。
月影西沉,天際驟暗。
一群捕快點燃火把上路。
張慧追上石天雨,低聲說道:“公子,為什麼非要用江湖手段來署理公務呢?”
唐關聞言,連忙替石天雨解釋,為石天雨圓場,說道:“慧兒,你能勸說嚴林石如數足額補交稅銀嗎?高得爽長年住在嚴林石這裡,他還會收稅嗎?嚴林石有駐軍作為後台,他會把石大人放在眼裡嗎?這嚴林石可是欠著十幾萬兩銀子的稅賦呐。”
張慧這才會意過來,嬌嗔地罵道:“你與公子簡直是蛇鼠一窩。”
飛身上馬,走在前麵去了。
“走,看石大人如何對待嚴掌櫃?”
一些民夫紛紛跟在眾捕快身後,連夜奔往穀香縣城中。
石天雨側頭問唐關:“你是不是也覺得我太狠了些?”
唐關堅決支持石天雨,說道:“大人,隻要你對百姓好,對壞人惡人怎麼狠都行。”
石天雨放心地點了點頭,飛身上馬。
潘棟看到石天雨策馬離開,便對唐關說道:“唐兄弟,石大人對慧兒說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石大人說唐兄弟人品和武功皆不錯,勸慧兒姑娘把心交給你呐!”
唐關有些靦腆,有些害羞,心裡卻是甜滋滋的,說道:“潘兄,你取笑小弟了。”
陳彪也驅馬過來,又取笑道“唐兄弟,到時你可得大擺宴席啊!眾弟兄等著喝你的喜酒呐!”
宋子青也湊近過來,調侃的說道:“咱們還要鬨洞房呐!”
眾人聞聲大笑起來。
張慧策馬而來,罵道:“潘兄,你又胡說八道了。”
揚鞭甩向潘棟。
潘棟一閃,拍馬向前,跑到石天雨身邊。
陳彪在馬背上扮了一個鬼臉,調侃地說道:“慧兒姑娘,不打擾你與唐兄弟了。”
遂掉轉馬頭,跑到後麵去了。
宋子青一笑,也調侃的說道:“這個月夜好美,不打擾二位浪漫了。”
也掉轉馬頭,看押嚴林石去了。
一群捕快又是一陣大笑。
張慧懊惱的策馬狂奔,跑到最前頭去了。
說說笑笑,時間過得很快。
不知不覺,石天雨等人押著嚴林石回到了城中。
殘星明滅。
穀香城中,縣衙的門前大街,亮著高高的大紅燈籠。
“大人,回來了?”
聽到一陣馬蹄聲響起來,朱祥和蘇醒二人連忙從公堂出來相迎。
石天雨飛身下馬,連忙大喝一聲:“傳令,馬上升堂!”
不料腳步輕浮,竟然摔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