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塞外,黑煙彌漫。
呐喊聲、劈砍聲、瓦罐碎裂、箭矢飛舞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吳軍士前赴後繼,扛著軍旗的士兵被箭矢射倒,又會有人撿起旗子扛在肩上,然後繼續衝鋒。
吳國特有的部曲製造就了一個特點,士兵們對主將的“個人崇拜”到達了頂峰。
在這樣規模的局部戰役裡,單部隊的作戰血性,體現得淋漓儘致。
吳兵們解決掉地麵最後一隊守軍,越過了拒馬,殺至轅門處。
他們心裡清楚,在這轅門之後還有陰冷的勁弩與長矛在等著他們,不過吳兵們並不畏懼。
一杆杆長矛透過轅門木欄的縫隙無規律的交替突刺。
門的兩邊不時的聽到噗呲批次的聲響和痛苦的哀嚎。
與此同時,吳兵還在借機向轅門上攀爬。
魏兵自然不會坐以待斃,頃刻間數杆長矛抬起,用力刺去。
不知過了多久,轅門的上端在吳軍潮水般的攻勢下,被打出了一個缺口,頂在正門後的魏兵被厚重的木門砸到一片。
吳兵順勢攀爬著一擁而上,那缺口宛如破了口的動脈,任憑魏兵不要命的設法圍堵,也無力回天。
然而,當“先登”的吳兵們進入寨門後,卻傻了眼。
隻見百餘身披玄色甲胄、手持木盾與長刃的士兵赫然出現在他們眼前。
為首的那人更是虎體猿臂,正怒目圓瞪地盯著他們。
這種仿佛被當做獵物的感覺,讓吳兵們不寒而栗。
此人正是大魏武衛將軍,許儀。
而這百餘虎衛,乃是在中軍百裡挑一的猛士。
隻見精銳虎衛們分左右兩翼,站成兩個半月形的隊形。
在他們身後,竟是由數輛巨型戰車圍成了新的一道防線。
虎衛們麵前還有一輛輕車,隻聽許儀大聲吼了一聲,幾名虎衛便推著輕車作為掩體,向他們發起了衝鋒。
一名吳兵咽了口唾沫,這種過山車式的體驗十分不好。
恐懼在心中升起,可到了這一步,即便是想逃也無處遁形。
隨著身旁傳來袍澤的怒吼聲,這名吳兵也提著長矛衝了上去。
可他很快便發現,虎衛們的四肢力量跟他們完全不是一個量級。
對於他自己而言,單手能勉強持住沉重的長柄大刀已是非常不易,反觀對方,竟然在手持護盾的同時,還能輕描淡寫地揮舞著手中的長刃。
這還打個毛啊。
果不其然,他在心中產生這種想法的下一秒,一員虎衛便衝至身前。
不遠處,三四名吳兵彼此眼神示意了一番,決定抱團圍攻那個宛如一頭棕熊般的主將。
許儀一邊揮舞著他孔武有力的雙臂,驅趕著吳兵們不加任何試探的突刺,一邊眼珠飛轉,留意著對手的一舉一動。
終於在某一刻,他發現其中一名吳兵的節奏不對,明顯有些體力不支。
在用盾牌擋著最近的一次進攻後,他一個箭步衝了上去。
一杆開山大斧在那吳兵的頭頂落下,當場就送他回了江東。
許儀的招式多半是家傳的,不過其實也沒什麼新奇之處,隻是仗著異於常人的臂力猛砸。
但沒這身體條件,一般人還真學不了。
就在其餘幾個吳兵被震懾,下意識的猶豫之時,許儀眼疾手快地轉換目標,不給他們喘息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