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還想到一件事,一次放學後,我看到我最喜歡的麵包店後麵,有幾個高年級的學生正在欺負一個菲林女孩,他們笑話她臟兮兮的衣裳,還笑話她什麼都不懂。”
還行,至少沒動手,算是有點良心,但不多。
“在他們走後,我悄悄的走上前,把我書包裡的幾本小說送給了那個女孩,我以為等她看完了這些故事,她就能和同齡人聊起來,就不會再遭笑話了。”
“一星期後我興衝衝的去找她,想和她聊聊書裡的內容,結果她搖了搖頭,把書都還給了我。”
畢竟人家都不識字,你還送書給她,人家沒生氣就算好的了。
“我一眼看出來,這些書她翻都沒翻開過,我當時很生氣,覺得自己把心愛的書借給了她,想和她交朋友,而她居然一點都不領情。”
“很久之後我才知道,她並不識字”
“她應該是麵包店幫傭的孩子,很難獲得受教育的機會,更不必說和你一樣。”
outcast搖了搖頭,即使是在維多利亞最為輝煌的年代,也不是每個人都有獲得教育的機會。
不過倒是聽說大炎那邊,這幾年似乎頒布過法令,適齡兒童必須上學堂進行一段時間的學習。
不知道成效如何,以後有機會可以去了解一下。
“原來,能讀小說也是一種奢侈,維多利亞從未能做到對所有人一視同仁,對不對?”
豈止是從未,之前不會有,現在不會有,以後,再以後,可能一直不會有。
“過去的我不願意承認是我主動適應了規則,我才成為了一名合格的維多利亞人,而規則之外的人,從來不被維多利亞承認,更不必說那些塔拉人”
outcast伸出手拍了拍簡妮的肩膀,隨後站起身來,她已經休息的差不多了。
“能主動醒過來且保持清醒,這本身就需要勇氣,尤其這個夢是整個群體編織出來的關於某種文明形態的共同想象——相信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
“因為您是拉特蘭人?”
簡妮開口問道。
“因為我離開了拉特蘭。”
從小生活在那麼一種環境中,最後卻主動離開了拉特蘭,相當於徹底否認了自己的過去。
這跟你現在跑去中東隨機抓個路人讓他放棄信仰一樣,你看他用不用槍崩你就完事了。
“有機會的話真想聽您講講過去的事,而不是讓您聽這麼多傻兮兮的普通人的煩惱。”
簡妮歎了一口氣,繼續開始收拾起了物資。
“簡,你並不普通,沒有人該說自己普通。”
outcast開口說道,她已經不止一次見過說自己很普通的人做出一些不普通的事了。
“謝謝您,多虧了您一直安慰我,我才沒有耽擱在沒用的情緒裡。”
簡妮背起了包,開口繼續說道“物資都收拾好了,我這就把它們帶到臨時醫療點。”
“路上依然要保持警惕,不知道外麵到底發生了什麼情況,駐軍的轟炸計劃已經被製止了,但另一方的士兵卻並沒有趁機反攻,很有可能是還在謀劃著彆的什麼。”
outcast略微有些擔心,因為她並不知道實際上是北晨殺的那些深池士兵不敢抬頭,但凡是讓他碰到一個敢正大光明的走在外麵的,全部都乾掉了。
“唉,最大的問題還是,藥品不太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