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一修跑到靈堂前。
“家主,後院走水了,小人疏忽,請您責罰。”
“走水了?哪裡?”
“就是安置您兄弟們遺體的那間屋子。”
“怎麼這麼不小心!我兄弟們屍骨未寒啊!他們的遺體都搶救出來了麼?”
“沒,火勢太大,我們隻搶救了和朱五德有關係的那位的遺體。”
蕭索聽後,表現的有些難過。
“哎,罷了,塵歸塵,土歸土,一切都過去了,我爹出殯,也把他們的骨灰安葬好吧。至於你的責罰,以後再說吧,我現在沒有心情。”
“是。”
說完緩緩地掃視了一下在場眾人。
這是蕭索安排好的。
你們不是擔心我秋後算賬麼。
現在屍體都沒了,我也沒法查誰是誰了。
除了把朱五德的外甥撈出來,給自己這個手下一個交代,其他的兄弟都付之一炬了。
這事翻篇,都彆糾結了。
果然,立刻有人反應了過來,連忙道:
“家主節哀,我等明白家主的苦衷!”
“對對對,家主的良苦用心我們都理解,家主千萬要節哀!”
他們心頭壓著的那塊石頭,被蕭索一腳踹飛了。
體麵,太體麵了!
葬禮現場的氣氛因為一場火災,又變得歡快了起來。
隨後,出殯事宜很快安排妥當。
“家主。安排好了,您隻管披麻戴孝,扶著老家主的靈柩一路走就行,沒有什麼需要您出麵解決的。”
朱三高在蕭索身旁低聲道。
但是朱三高的身材擺在那裡,低聲說話蕭索根本聽不清,不得不彎腰。
這一下子倒是讓朱三高尷尬了,哪有下人說話主子彎腰的。
蕭索卻示意他不用介意。
小事而已,正好可以在眾人麵前彰顯朱三高的地位。
蕭索是有意幫朱三高站穩腳跟。
畢竟親信之人除了他也沒誰了。
朱三高心道感激,也更死心塌地。
一切準備妥當,朱家家主的出殯隊伍就浩浩蕩蕩地出發了。
見到朱家的幡,路上人人避讓。
如朱三高所說,蕭索也沒有費心,出殯確實沒什麼事情需要他出麵。
朱三高確實辦的不錯。
他本來以為會遇到其他三大家族的人。
或者是攔路刁難,或者是前來試探。
都沒有。
朱三高為此也做了些準備,謹慎待命,但發現一切都很順利。
蕭索問了下身旁的縣令:
“縣令大人,為何不見其他三大家族的人?”
縣令道:
“因為之前朱家放話了,出殯時隻希望朱家人到場。其他三大家族便沒有來。”
蕭索開始有些不解,這三大家族的人如此聽話?
不讓你來,你就不來了?
但是轉念一想,或許這就是大家族的做事方式吧。
你朱家死了人,不讓我們去,我們也就不去礙眼了。
反正新的家主不是我們的人,何必自討沒趣?
大家都是修士,體麵些。
雖然三大家族沒來人,但是蕭索明白,他們支持的朱家子嗣肯定是到了的。
隻是都敗了。
如果誰家支持的人得到了開脈丹,那定是要到場助拳了。
有了足夠的利益,體麵就沒那麼重要了。
估計現在,三大家族正在背後各自醞釀如何從自己手裡切走一些利益。
一路出殯非常順利。
隻是有過一次臨時改路。
朱福祿的墓被安置在了一片墳的中間位置。
這些墳裡埋的都是他的妾室和子女。
本來朱家安排的是一個風水寶地單獨安葬朱福祿。
作為修士,待遇肯定是非同尋常的。
這也是參考了其他三大家族的殯葬習俗後,朱三高謹慎敲定的位置。
修士,是要單獨埋葬的。
讓彰顯地位的不同。
不過蕭索拒絕了。
“父親喜歡熱鬨,這裡埋葬的都是他的愛妾和子女,可以讓他路上不那麼孤寂吧。”
這是蕭索在出殯路上唯一一次說話。
給出了理由也很溫馨。
畢竟朱福祿一生妻妾上千,誰能說他是個不愛熱鬨的人呢?
死後和自己的愛人子女埋葬在一起,那可真是在另一個世界安享天倫之樂了。
話是這麼說。
但是明眼人都知道,這些人都是因為朱福祿死的。
有一個算一個,不可能有誰死前不後悔嫁給朱福祿的。
埋葬的哪是愛人,分明是仇人。
把朱福祿葬在這裡,那他確實不會孤寂。
這些冤魂要是見了朱福祿,真能在九泉之下再孝死他一次。
所以也都明白了蕭索對朱福祿的態度。
可歎朱福祿威風一世,死後落得這個地步。
這也怪不得旁人,更怪不得蕭索。
對於蕭索的這個安排,在場沒誰提出異議。
都是資助過朱家血脈的,誰還能不了解朱福祿的醃臢事?
蕭索燒了紙錢,嚎啕大哭一通後,就在朱五德的攙扶下離開了。
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陰間。
但願起碼這片墳有吧。
蕭索回到朱府的路上,朱三高提了個事情。
“家主,您準備以後叫什麼名字?”
蕭索忽然想起,這個事情倒也是個問題。
他都是朱家家主了,肯定不能姓蕭。
按照老黃頭當初的話,他應該叫朱元美。
隻是這太難聽了。
“朱福祿的兒子都是元字輩,是怎麼定的?”
“當初老家主定了子孫四個字輩,元亨利貞。到您這裡,就是元字輩。”
“改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