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蕭索思來想去,終於考慮到了一個合適的人選。
朱四毛。
也是個朱家老人了。
當初在進入山雞縣朱家時,他的手下需要五個人才能攔住二夫人的管家朱六才。
朱七高,朱七德,朱四修,朱四友,還有朱四毛。
現在,這五個人,已經死了三個,殘了一個,隻剩下朱七德還好好地活著,還成了修士。
殘的那個,就是當初跟隨朱七德叛出朱家的朱四毛。
在和朱六才的一戰中,朱四毛被砍斷了一條胳膊。
朱蕭索繼任家主後,考慮到朱四毛的身體,給了他一個管理朱家倉庫的閒職。
保他衣食無憂。
當時的朱家,尚兵強馬壯,朱蕭索身邊都是可信之人。
隻是現在,老人凋零,朱蕭索也想起了賦閒的這個老部下。
忽然想起來,自己也好久沒和朱四毛聊過天了。
上次是什麼時候來著?
朱蕭索想到這裡,也不免有幾分愧疚。
好像繼任家主後,忽略了這個曾為自己搏命的屬下。
去看看他吧。
這樣想著,朱蕭索就憑著記憶,往朱家倉庫那邊走去。
已經入夜,月掛高枝,偶然能聽到幾聲鳥雀的嘲哳。
通往倉庫的路,他有些陌生。
印象中,這可能是第二次或者第三次來。
畢竟朱家的倉庫裡的東西,他也不需要親自取,跟朱七高或者朱七德說一聲就好了。
朱家的倉庫在一個大院裡。
所有看管倉庫的奴仆也都住在這個大院。
朱蕭索靠近大院,聽到院裡有人在訓話。
朱蕭索仔細聽去。
“朱四毛,你也是老人了,怎麼夜裡居然沒有安排人值班看收藏庫?”
“我在值班的。”
“你?你一個殘廢,也能值班?我看隨便來個小蟊賊都能把你收拾了。每次我來都是你值夜班,你們院子裡那些一二字輩的奴仆,你都安排不了麼?廢物!”
“回朱五山總教頭,我雖然斷了一臂,但也每日習武,不曾懈怠。比不過朱七高大管家的身手,但是尋常三五人也近不得我身。我值夜班,也可保倉庫無虞。”
朱五山,朱蕭索有些印象,是馮氏的人,聽說武藝不錯,算是馮氏的貼身護衛,也是朱家現任的總教頭。
“你是在頂嘴麼?”
“不敢。”
“還以為自己是朱七高大管家跟前的紅人呢?大管家怕是看你一眼都嫌惡心。你和朱四友是結拜兄弟的事,誰人不知?朱四友害死了那麼多人,你究竟乾不乾淨,誰也說不清楚!”
“總教頭!如果我有罪,請您上報大管家和家主定奪。若是沒有罪,您和我同在朱家出力,也沒必要隔三差五來針對我!”
“既然你非說我針對你,那咱們就事論事。你說你能值班,我認為你值不了班。那咱們試試你究竟能不能值班就行了。你說三五人不能近你的身,那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攔得住我。”
說完,朱蕭索就聽到了一陣拳腳打鬥聲。
沒有幾招,就停了下來。
“朱四毛,你不是說三五人不能近身麼?怎麼連我一個人都攔不住?”
朱四修沒有說話。
“以後記得,叫人在夜裡值班,彆和今天似的,忘了。再讓我見到,定不寬饒。”
“是。”
“還有,你說我針對你的事,彆覺得自己多無辜。因為你的把兄弟背叛朱家,讓對我恩深似海的太夫人沒了命。我想想好好保護朱潤小姐報恩,但現在她成了仙師,也用不到我的保護了。這些日子,每每思及太夫人,我都羞愧難當,不知道自己活著的意義了。朱四毛啊,我已經成了個無用之人,自然要找你這個同樣的無用之人,說道說道這些恩怨。”
“朱五山總教頭說得,在理。”
“你知道在理就好。免得你說,我是個不講理的人,隻知道欺負你。要怪,就怪你交友不慎。好好的從龍之功,落魄成了二三字輩都能踩在你頭上作威作福的樣子。”
“是,這是我朱四毛的命,我認了。”
“行,你知道就好,咱們……參見家主!”
朱蕭索聽得差不多,就走入了倉庫的院子。
所有奴仆都立刻下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