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微臣看來，國都現在自保尚且不能，哪還有餘力去管反賊們的事情呢？所以，與其讓這些奏折擾亂了視聽，不如都扔掉，也會省了聖上許多事情。”
程前錦冷冷地看了邱文博一眼。
雖然他說的是實話，但這話是能當麵說出來的麼？
國主不要麵子的？！
“邱大人啊。”
“微臣在！”
邱文博精神抖擻，感覺自己要被重用的時刻來了。
“你還是，好好養你的馬吧。”
“是！啊？……是。”
“退朝。”
“臣等恭送聖上。”
“臣恭送聖上！”
由於人數太少，喊得也不齊，在整個大殿裡響起了尷尬的回音。
程前錦快步走回後殿，氣得一把將頭頂的國主冠冕摔在了地上：
“這破國主！狗都不乾！”
但是過了會，消了消氣，又自己把冠冕撿了起來，戴在頭上：
“哎，人也好，狗也好，世事豈能儘如人意。”
到了晚上，他還是按照邱文博的建議，把奏章分開了。
一共四百七十七封奏章，有四百七十五封是有關各地叛變的。
還有一封，是希望國主能夠從國庫裡撥一些錢財，重建損壞的街道房屋。
“哎，就算朕撥了款，現在也沒人監工修繕啊。這次被沐家狗賊弄得元氣大傷，也不知道多久才能緩過勁來。”
最後一封奏章，是提議，讓清秋公主，娶朱蕭索的。
奏章的結語是：
“朱蕭索，書院教授，‘溫茶破尊古’，‘新文經流派開山鼻祖’，‘謫仙國第一天驕’。若是能與清秋公主百年好合，定可以為謫仙國的建設作出巨大貢獻！”整篇奏章，雖然說的是讓清秋公主娶朱蕭索，但話裡話外都透露著讓朱蕭索出仕的意思。眾所周知，駙馬不能出仕。
所以這封奏章的春秋筆法就很明顯了——希望程清秋可以出嫁朱蕭索，幫忙解國都的燃眉之急。
程前錦又看了眼奏章的署名。
“馮唐……哎，一把年紀了還憂國憂民，確實是個人才。馮唐易老，李廣難封，說得也沒錯。現在論仙州被謫八家掌控，打壓異己，他們這種忠於程家的肯定不好過。朕身邊也缺人，索性把這倆老將，都調回國都吧。”
合上奏章，他又想著程清秋的婚事。
打自己繼位以來，程前錦就忙得腳不離地，程清秋也沒和他這個父皇有多少交流的機會。
可程前錦知道，女兒心裡應該是很難受的。
原本她有三個正夫，沐雨澤、文易克和木歸陽。
沐雨澤和木歸陽都是反賊，已經被就地正法。文易克音信全無，估計也是死在國都戰事之中。
其他小郎，要麼和沐家關係近，要麼和文家關係近，要麼和木家關係近，全都不可能嫁給她了。
隻剩下一個陳樸華。
可惜陳樸華除了忠心，什麼都沒有，不可能成為程清秋的正夫。而出了沐家造反的事情後，程前錦看誰都不放心，覺得陳樸華的“忠”，也未必能做得數。
本來儘攬謫仙國才俊的“第一才女”，現在成了人們暗地裡的笑柄。
程前錦自知對不起女兒，喃喃道：
“如果能嫁給朱蕭索，就嫁吧，也算遂了清秋的心願。”
“朱蕭索，應該不會造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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