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之間,到了景正五年歲初。
沈檸月身著鳳冠霞帔,一手持著金製的雙喜如意,一手握著蘋果,坐在奉迎的鳳輿之中,心中漲漲的,是摻雜了絲絲縷縷忐忑的期待與羞澀。
作為待字閨閣中的“準皇後”,先是要在沈家府邸行冊立之禮。
被授予了金冊與金寶之後的沈檸月,才確立了她的皇後的身份。
後奉迎使節奉皇帝之命,前來沈府迎接她,正月的冷風將鳳輿側邊織金的紅色轎簾吹起一角,她透過嫣紅的輕紗蓋頭看見了沿途是萬千的燈火,或是懸掛著,或由人執在手上。
越過禦清門,下鳳輿換乘禮輿,走過昭正殿,到了椒房殿,這裡便是她將要度過餘生的地方,是她的歸宿。
前些時候,秦至的後宮中屢屢傳來後妃或是生子,亦或是有孕的消息,家人都想瞞著她,但是整個京畿都傳得沸沸揚揚的消息怎麼可能瞞得住,知道了消息,她並未像家人擔心的那樣氣餒。
妻者,齊也。
即便其他人比她先入宮,又在她之前生下皇子公主又如何?
在皇後麵前,彆說是從一品的妃、貴嬪,便是正一品的貴妃又如何?
妾便是妾,庶子就是庶子。
她沈檸月才是秦至明媒正娶的妻子,才是大雍皇帝的名正言順的正宮皇後。
從她腹中所出的孩子才是正兒八經的嫡子,無論前邊有多少個妃嬪所生的庶子,都不妨礙隻有皇後所生的孩子才是嫡長。
想起這些,坐累了的沈檸月趁人不注意偷偷挺了挺胸脯,輕揚起下巴,小臉在紅蓋頭下眉飛色舞。
像小山雀一樣的瑞鳳眼彎彎的,盛滿了自得的笑意,自信滿滿,像得勝後班師回朝的常勝將軍,又像偷了燈油的小老鼠,自顧自的沾沾自喜,洋洋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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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燈燭火燃燒著,椒房殿的寢室內燈火通明。
秦至邁入殿中,重新梳洗打扮過換上了皇後朝袍的沈檸月靜靜地坐在龍鳳喜床之上。
厚重的皇後朝袍沒有掩蓋掉她曼妙綽約的身姿,反而為她增添了幾分華貴的威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