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裴珩的身影出現在了我的身後,他一過來,其他人都不敢擋著他。
我知道他就在我身後,離我很近,近到能嗅到他身上熟悉的淡香。
突然,他的一隻手伸到了我右邊的肩膀上,“1,2,3。”
我回頭看了他一眼,他已經收回手,指尖撚著一枚耳環,唇角笑容很淺,“你的耳環掉了。”
“謝謝。”我從他手上把耳環拿回來重新戴好,然後不動聲色地往前麵走了兩步,離他稍微遠一些。
我站的位置本來就比較靠前,加上裴珩身高很顯眼,蔚藍早就關注到我們兩個了,她臉上的笑容正在逐漸消失。
好在她該說的都說完了,隨後便請出了她的乾媽,何晚嬌。
何晚嬌大約五十來歲,保養得很好,渾身上下珠光寶氣,略微富態,說話會帶著一點港台腔,很有女人味。
在她剛出現時,我聽到身後傳來了響動,回頭一看,裴珩竟然轉身離開了。
“祝大家今晚玩得開心!”何晚嬌致辭完畢後,晚宴便算正式開始。
我不想玩,便離開了宴會廳,去了遊艇的甲板上吹吹風,順便打了個電話給於一凡,不知道他去哪裡了。
可是電話正在忙線,正當我有些疑惑時,另一端傳來了於一凡的聲音,“如果你們想要我聽家裡的安排,那不可能。”
我心裡一驚,不由得放輕了腳步,往聲音傳來的方向走過去,於一凡背對著我正在接電話。
他一個從不抽煙的人,此時手裡竟然夾著一支煙,偶爾會抽一口。
“就這樣,我在忙。”隨後,他說完這句話就掛了電話,一轉身對上了我的眼睛。
看到我的那一霎,他第一時間把手裡的煙扔了,臉上冰凍的神情也融化了一般,沒有那麼冷,“怎麼出來了?”
“裡麵不好玩,你家裡的電話?”我已經猜到他接的是誰的電話了。
“嗯,一點小事,我們進去。”於一凡朝著我走了過來,伸手自然而然地牽住了我,“今天你是我的舞伴,不介意牽一下你的手吧?”
於一凡的手掌溫熱,握著我的手的力度輕柔,我想要掙開的話非常容易,這是他留給我的機會。
他在這一方麵和裴珩的差彆是最大的,不會做出過於強迫的事情,上一世對蔚藍也是那樣,即使是那麼喜歡蔚藍,用了那麼多手段,也沒有對蔚藍動用過身體上的一些強迫。
這方麵他確實很紳士,可是我總覺得牽手過於親密了,況且剛才他還和家裡起了爭執,他家絕對不會同意的。
我又何必在公眾場合和他手牽著手,被人家誤會?
我輕輕地抽出了手,略帶抱歉,“我不太習慣和彆人牽手。”
這倒是真的,哪怕是和裴珩我們也幾乎不牽手。
於一凡淡然地笑道,“好,聽你的。”
回到了晚宴大廳時,裡麵已經非常熱鬨,蔚藍和陶葉遊走在賓客之中,言笑晏晏,一派名媛風範。
而裴珩還是不見蹤影,見陸璽誠都過來找我和於一凡了,“一凡,你看到珩哥了嗎?”
“沒有,他應該去找何晚嬌了。”於一凡手裡端著一杯紅酒,輕輕地嘗了一口,語氣寡淡。
“啊?”陸璽誠蒙了,這什麼情況?
我也很意外,裴珩去找蔚藍我都能理解,找何晚嬌是什麼意思?不過現場確實沒看到何晚嬌的身影了。
於一凡沒有解釋太多,這時有個男人走了過來,他似乎和於一凡認識,卻又帶著一種譏諷,“於醫生怎麼會來這裡?不是不喜歡這種商業活動嗎?”
“有事就說。”於一凡對彆人的態度真的算得上高冷,除了他的病人,和他的親朋好友,似乎其他人都與他無關。
他不會輕易動怒,語氣總是平緩清冷。
那人的視線望向了我,應該是認識我吧,但是我絕對不認識他,很麵生。
他笑容有些微妙,“這位不是裴氏總裁的前妻嗎?今天怎麼和你在一起,莫非你們兩個……這可不太好,你和裴總不是好朋友嗎?朋友妻不可欺,前妻也是妻。”
果然是個刺頭,把矛盾轉移到我身上來了。
“這位先生,我勸你平時少吃點鹽,都閒成這樣了。”我從容地笑了笑,勸了那個刺頭一句。
“我這不是隨口問問嗎?”刺頭擺出一副無辜的樣子。
“一邊去一邊去,關你屁事啊!”陸璽誠開口了,他可比我們罵的直接多了,“什麼玩意,小心本少爺給你一巴掌!”
那人總算有點緊張了,畢竟我們三個人態度都不好,他嘴賤也得有個度,隻能灰溜溜地離開。
可是他的話並不是毫無道理,在場很多人都認得出我,畢竟當初我和裴珩蔚藍之間的事,鬨得沸沸揚揚。
而於一凡雖然低調,可同樣身份矜貴,總有人認得出他,我們兩個出雙入對,一定會引起彆人的閒言碎語。
一瞬間我失去了所有興趣,隻想離開這裡就好,我低聲對於一凡說,“我去房間裡休息會兒,有點累。”
“我陪你去。”於一凡答道。
“不用了,你就在這裡吧。”我立馬拒絕了,我的目的就是想獨處,不想在這裡繼續被人誤會。
於一凡明白了我的意思,他先是皺了皺眉,隨後又展開了眉頭,唇角露出一抹弧度,“好。”
我匆匆離開,剛到房間門口,卻發現蔚藍正在等著我。
她剛才不是還在大廳裡和彆人談笑風生嗎?
她臉色很冷,眼中怒火中燒,“許知意,你為什麼非要和我為敵呢?既然已經不喜歡裴珩了,就不能保持好距離嗎?”
“你說耳環的事?”我想到了什麼,隨後從容地抬手摸了摸右耳的耳環,勾唇,“又不是我要求的,真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