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卿眸中閃過暗芒。
——有人給他遞來了希望。
絕望卿桀桀桀笑著。他想從黑色木箱中撈出褚修,那雙手如同鐵臂一般環住褚修,死死不鬆開。
他居然拽不動。
絕望卿臉色瞬間冷了下來。
詛咒狠狠紮入了褚笛的身體裡麵。
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絕望卿最後一擊直接紮進了褚笛的大腦,那雙泣血的眸子暗了下去。
就算死掉了,依舊維持著那個動作。
絕望卿譏笑。
賤奴命硬,這樣還死不透。
絕望卿把褚笛的雙臂砍了,把褚修拽了出來。他把厄種種在了褚笛身體裡麵,想要褚笛貢獻出最後一份力量,卻發現怎麼也無法催動。
目光落到了手臂的下麵,墨玥石劍刃穿透了青年的胸膛。
——是褚笛提前就把劍刃插入了心臟,半截手臂死死摁著那個劍刃。他為自己保留了最後的尊嚴。
他保持著那個姿勢,雙目直視絕望卿。
乾涸的血淚還掛在眼角。
像是一尊不屈的雕像。
絕望卿狠毒的目光掃過褚笛。在他眼裡,這世間的血緣羈絆就是一場笑話。
可是那些人總是源源不斷的,一個人替另外一個人死,一個人為另外一個人報仇,不斷地去循環,不斷地想要個結果。
沒完沒了的。
羈絆才是最惡毒的詛咒。
是你心甘情願的。
明明沒有任何實質性的連接,可是卻比詛咒更加斬不斷,削不平。
比詛咒更加惡毒。
卻總有人心甘情願戴上枷鎖,負重前行。
他始終覺得這是一場笑話。
絕望卿提著褚修,毫不猶豫轉身,目光擦過褚笛的身影,他隻覺得晦氣。
霎時間——
攀附在褚笛身上的紋路發動,黑色的紋路緊緊鎖著褚笛的身體,他在瞬間被詛咒絞碎成肉泥。
從肉堆裡麵延伸出來細細密密的詛咒,它們爬過黑色濃稠的液體,爬過塞滿詛咒的黑箱,不停地追逐著絕望卿。
它們伸出數條扁平的紋路,攀上絕望卿的身體,不斷拉扯著褚修的身子。
它們發出細微的波動。
它們淒厲地喊著:“小修,小修……”
它們痛苦地呐喊:“阿箬,阿箬……”
它們悲戚地叫著:“喊……我們……回家。”
它們拚儘全力:“……回家,回家。”
它們聲嘶力竭:“……吃…花糕……”
聲音支離破碎的,絕望卿聽不見,其他人也聽不見。
隻有能聽到悲泣聲音的回魂師左秋淚流滿麵。他離得最近,聽得清清楚楚。其餘幾位回魂師隻能感受到鋪天蓋地的悲戚。
絕望卿隻是揮手間將其粉碎,最後那殘破的紋路還在發出波動。
它說:“我們……回家,回家……”
“……去吃花糕。”
“回……”
……家。
可是他們。
已經沒有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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