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間屋子中。
不歸卿讓樾淵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了。
灼熱的陽光從窗戶照進來,明黃色的光照亮了整個屋子,金色的光芒也灑在了褚修身上。
他緊閉雙眼,身上的詛咒紋路還在緩緩流淌著,身下是一層層鋪開的雪白魂綢,上麵的魂語正在壓製著褚修體內的詛咒。
左秋圍著褚修來來回回看了好幾遍,不斷地歎息。
“這孩子哎,遭了多少罪……”
左秋感覺自己的心臟都無比難受。
“身體裡麵塞滿了詛咒……”
他感受到了那痛苦的波動。這孩子的靈魂在不斷掙紮著,淒厲地叫喊著。
左秋捂著眼睛,歎口氣:“幸好他哥哥幫他引走了一部分,現在還能救回來。”
樾淵的手指動了動,他抬頭詢問不歸卿:“現在可以了嗎?需要我現在切出來一塊嗎?”
這句話平淡到並不是剜他的心,而是隻取一件毫不關己的東西。
左秋眉頭皺起來。
他遞給少年一顆止疼丹:“吃了吧,會很疼。”
樾淵沒要。
他很平靜道:“不用了,這樣的小傷口,很快就會恢複的,不要浪費丹藥了。而且吃下會影響藥效吧,丹藥還是留給孩子們吃吧。”
他要記住這份疼痛,然後將其施加在絕望卿身上,讓那怪物永生永世不得輪回,那怪物也嘗一嘗活在無窮無儘的痛苦中無法死掉的滋味。
少年黑眸中一條紅線湧動,他毫不猶豫把刀捅進胸口,刀尖刺入肌肉,深入內部,直至捅到了心臟。
血液噴濺出來。
樾淵臉色慘白,動作依舊,剜下一塊。血液噴濺,心臟在割開的瞬間開始恢複。在他取下還在跳動著的一塊血肉時候,傷口已經開始愈合。
樾淵麵不改色拿著那塊肉遞給了不歸卿。
左秋下意識閉上眼睛,他感覺有點殘酷。
普通厄種在異獸心臟裡麵,所以墨玥石武器插入異獸心臟的時候可以遏製厄種控製的部位,而樾淵他身上沒有厄種,或者說是他完全將其同化了,那一顆心臟就相當於厄種,不過是另外一種更為巧妙的存在方式。
褚修不能使用晶厄。晶厄儘管是被淨化了,可是依舊殘留著那些怨毒的氣息,褚修本來已經被詛咒吞噬了大部分希望,用晶厄會直接把他推入死亡,讓詛咒爆發。
所以隻能食用樾淵的心臟。
這一部分相當於沒有任何副作用的厄種。
樾淵也在這種條件下得到了“不死”體質。並且沒有詛咒的影響。而且墨玥石武器對他也沒有太多影響,想要殺死他會很難。
血液噴濺到了魂綢上,染紅了那白色的綢緞,上麵的字發出微弱的金光。
左秋想。
是在淨化嗎?還是在共鳴?
不歸卿將那塊心臟混著血水喂給褚修。
唇瓣在接觸到那些血肉的時候,那些詛咒紋路瘋狂起來了,它們似乎忌憚著這些血肉。
但是又想要吞噬它們。
不歸卿以一種特殊的功法將血肉與少年融為一體。緊接著他又拿出紅色的晶體,沾著樾淵的血水往下沒入褚修的胸口中。
詛咒對於這塊紅色的軀體明顯非常忌憚,它們紛紛跑到了離心臟最遠的地方,在四肢邊緣聚攏著。
左秋上前開始淨化著詛咒。
要是能淨化一些,少年就會少一點痛苦。
樾淵捂著胸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靜靜看著躺在魂綢上的少年。
剜心之痛。
勢必要讓絕望卿以千倍萬倍奉還。
……
褚修縮在一個角落裡麵,小聲抽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