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姝沉默片刻,黑眸遮下一層陰影:“班導,為什麼?”
為什麼要隱瞞?
為什麼一直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
聞人堯逸裝作不懂的語氣反問:“什麼為什麼?”
連姝垂下眼眸,瞬間知道了聞人堯逸的態度,可是她還是有些不甘心。
她輕喃著:“也許……可以再見一麵的。”
她已經無數次呼喚了阿婆的名字,可是在阿婆最眷戀的聖燎學院裡,三年來,夙石一丁點反應也沒有。
所以阿婆啊,你的遺憾到底是什麼呢?
聞人堯逸心臟忽然蜷縮了一下。
……真的還能見麵嗎?
那到時候,他以什麼樣的姿態去見班導?
以一個連同伴也無法守護住的頹敗者身份?還是以一個在聖燎學院畏畏縮縮的苟活者身份?又亦或是親手送走同伴的送葬者?
聞人堯逸握緊拳頭,他還是輕鬆地說著:“什麼見麵啊?”
連姝徹底失望了,她吞壓下喉腔中擠出來的不甘,隻是沉聲說:“我會尋找到真相的。”
連姝不想再說些什麼了,她深深凝視著眼聞人堯逸的身影,“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班導,我先走了。”
聞人堯逸聲音很淡:“嗯,假期好好休息吧。”
然後,他們兩個人背道而馳。
連姝背影決絕。
聞人堯逸身形有些蒼白。
他沒回頭。
他怕他下一秒就會忍不住。
忍不住問薑末連姝那一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真的還能再見一麵嗎?
也忍不住想要知道班導在薑末到底度過了什麼樣的時光?過得很好嗎?開啟了一段新的時光嗎?還記得他們這群學生嗎?
可是這些話是又是如此的蒼白無力,落下去,可能就沒了聲音,也許會傳來更沉痛的回聲。
……
聞人堯逸很少喝酒的。
胥良和左廝無醉不歡,秋木子因為崇拜班導也學會了喝酒。
他拿著一壺烈酒,上了英烈山。
收起悠悠墓碑前那束枯萎的花,放上了一束綻開的花朵。
“前段時間出去,尋到的花,悠悠,我覺得還挺好看的。”
他給汪楠楠帶了一棵靈植,“你可喜歡的這種靈植,當時不是說煉藥百搭的靈植嗎?我這裡還挺多的。給你的夠不夠啊?不夠了再問我要。”
他給秋木子燒了一摞筆記:“這段時間,我可沒偷懶,我認認真真教著他們呢,這是每天的記錄,你來看看,順便監督監督我。”
放在陸陸麵前的是一塊五彩斑斕的石頭,他哼哼:“真不知道這東西有什麼好的,你每次收藏那麼多,讓我這些年也忍不住收藏一些。”
聞人堯逸也照例給丘耳送了一大堆好吃的。
他拍拍丘耳的墓碑:“丘耳,彆讓那群鳥又搶走了你的好吃的了,要不然下次不給你帶,這可是很費靈石的。”
聞人堯逸捏捏硬硬的石頭,忍不住嘟囔了一句:“硬硬的,也冰冰冷冷的,可是你明明是軟乎乎的小胖子。”
他把酒倒在了胥良和左廝墓碑前,自己也小酌了一杯。
“一起喝一杯吧,兩個酒鬼。”
一杯小肚,直接給他辣哭了,眼淚止不住往下流:“這酒太辣了,你們告訴我,為什麼你們這麼喜歡喝呢?真是不明白。”
抹了把眼淚,聞人堯逸坐在了這群人的中央,開始分享這一段時間的所見所聞。
“那群陣法老師又使壞了,就是跟著以前的老師學的,非要扣人一分!左廝你當年也是陣法九十九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