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頭凝視我,暖黃的燈光下,英挺的眉眼分外柔和,“我姓秦,單名一個徹字。很晚了,我要回家了。來的時候我看到不少人家開始搬了,你一個人在家,門栓緊了,窗子也要關嚴實,小心點,有什麼事打我電話。”
“嗯,”我揉著囊囊的鼻子答應著,“知道了。”
他要走了,我又要恢複孤獨。
然而、可是、但是,他走不了了。
不知什麼時候,外邊下雨了,而且下得很大。
這真是人不留天留。
我頂著奶奶的圍裙跑到隔壁,換上乾淨的被單,安頓秦徹在那邊住下。
燒好洗澡水我將要離開,看到他蹲在小櫃子那裡,翻出個吹風機。
對此,我是震驚的。
十五歲後的秦玉自己獨居,由於他向來不喜歡彆人動他的東西,小櫃子裡放著吹風機的事情,我一無所知。
震驚的是,我都不知道的事情,秦徹居然知道!
風雨折騰一個晚上,時大時小,雨聲時稠時稀,天將亮時才算停歇。
我睡的並不好,老是做夢,驚醒後再睡去,換上新夢重新做。
夢有點亂,跨越時間和空間,讓我見到十幾年前的自己,呲著漏風的牙在院子裡瘋玩兒,兩位奶奶坐在屋簷下聊天,手上小幾上,或是一壺冒著嫋嫋霧氣的新茶,或是兩杯香味撲鼻的咖啡。
恍惚的好像也有秦玉,隻是看不清楚他的臉,隻有一個小小的身子在下午的陽光裡,努力的學習玩兒跳格,每成功的投出一個家,都會咧著嘴笑的把眼睛眯成一條小細縫。
反複重複幾次的夢是在隔壁的院子裡,我掄著拳頭打人,小男孩站在窗子裡不屑的罵我蠢。
畫麵一轉,變成小男孩兩手扯著背帶,牛逼帶閃電的揚著小臉兒對著地上畫好的格子故作不屑的說著:“幼稚。”
可笑的是他的眼睛都快粘在格子上邊了,口不對心,說的就是他。
“還有我,你可以叫我二哥哥。”
“二二哥,二二哥好。”
“不對,是二哥哥,不是二二哥,我不許你這麼叫我,好難聽。”
“哼,我就要這樣叫你,二二哥,二二哥,就叫,你能把我怎麼地?”
男孩氣得嘟著嘴,本就圓圓的臉蛋鼓成小包子,朝著我翻白眼兒。
手機鬨鈴叫醒我,夢境中的一切在腦海中一一滑過。
有個答案呼之欲出!
我一骨碌爬起來,收拾好自己就穿過小門去到隔壁的小院子。
一場大雨,將青石板上積累多日的灰塵儘數除去,空氣中浮動著明媚的因子。
可是,剛直起身子,我就被眼前的一切弄得呆住了。
有一個人蹲在地上,黑發如墨,身材頎長,正在用一根小小的白色粉筆頭在青石地麵上畫方格,已經完成大半,正在將鍋的圓弧封口。
他畫得那樣認真,仿佛是將心中最美的圖案加以描繪。
呼吸突然變粗,心臟加快跳動的速度,我似乎聽到血液衝刷血管壁的簌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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