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明白了秦奶奶常說的那句話,她說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人生在世,誰都不容易。
眼前的小姑娘蹦蹦跳跳、見人就笑,在她的心裡,也有著無法彌補的遺憾。
哪怕富貴如秦徹,生來什麼都有,卻連保護心愛的小狗狗都做不到,他又如何不遺憾!
每個人的心裡,都有著不想為外人知道的傷。
在每一個想起來的夜裡,讓傷口暴露出來,獨自流血和疼痛。
“還想讀書嗎?”我問她。
她搖搖頭,眸底一片落寞,“我媽讓我每個月必須給家裡郵寄三千塊錢,不然就不認我這個女兒了。我可以不讀書,但不能沒有家呀。”
“你有家,為什麼要一個人孤身在這裡呢?”我想要喚醒她。
陳樂樂神情一頓,有些迷茫,“我出來是為了養家呀。”
我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這個女孩已經被家中長輩的觀念束縛了,那種一切為了家的想法根深蒂固的長在她的心上。
她沒有自我了。
老師舍不得讓她輟學,說明她非常優秀。可惜的是她沒有意識到自我價值,而是在渴望一份可能根本不屬於她的親情。
不知未來有那樣一天,她老了累了不再能夠給家裡錢了,她心心念念的家裡,還有她的位置嗎?
我沒有親人,時常難過。
她有親人,卻也不比我好過。
細細的想,她終歸還是比我幸運,至少有人可以牽掛。
回家取行李的路上,我的整顆心被悲哀籠罩著。
警察打來電話,要我馬上過去一趟。
我不好意思老是麻煩秦徹,便準備自己過去,不料秦徹以自己沒事閒著為由,非和我一起去警局。
拒絕不了也就由他跟著。
接待我的是之前那個小警察,他說方芳和秦玉表達明確的和解意願,現在就看我是什麼意思,如果同意和解,可由警方出麵協調處理。
這不是方芳第一次針對我,上次我心軟不忍心她被影響學業同意和解,結果她不僅沒有意識到錯誤反而更加囂張。
不治治她們,可能真的覺得我好欺負了。
我想追究,秦徹卻勸我和解。
他說沒有造成實質性傷害,即使追責也不會很重,不如想個對我來說最有利的方案,達成和解。
沒一兒,李誠找的律師也來了,居然就是上次辦理房屋公證的那位律師徐誌帆。
徐律師給我詳細講了法律條款,也分享了之前經手的幾起類似案件,也建議我選擇和解。
我不知道徐律是否和秦徹私下商量過,他們保持一致的想法,讓我很難不多想。
秦徹知道我脾氣擰,圍著我苦口婆心的勸慰,他說秦家雖然不重視秦玉,但總歸他是被正式認回秦家的,秦家不可能看著秦玉被關。
“可是,法律是公正的,總不會讓好人受委屈。”我說。
秦徹屈起細長的食指劃了一下眉心,耐心的勸我,“是,法律是公正的。秦家有自己的法務團隊,你來我往的扯皮扯上一年半載,你還有力氣和他們周旋嗎?退一萬步說你贏了,但被纏的心力交瘁的你,還會有勝利的喜悅嗎?”
“憑什麼壞人就要逍遙法外,我作為受害者卻要忍氣吞聲?”我憤怒呐喊。
“不是要你忍氣吞聲,梧桐,記得上次說過的話嗎?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如果不能一擊即中,那就要選擇蟄伏隱忍,等到你有能力的那一天,再把所有的一切找回來。暫時和解而已,不是放過他們,你明白嗎?”
我明白。